第344章 書生的機緣

　　謝蛤蟆早就註意到了這點，但他遲遲沒有說出答案。
　　這樣，王七麟便心裏壹沈。
　　大事不妙！
　　難道他們今晚見到的徐小大已經不是人了？可是不應該，徐小大壹點異常也沒有！
　　但如果說他不是人而是變成了鬼，壹切才能說得通：
　　樹中住餓鬼也是鬼，兇殘暴戾的鬼，徐小大沒有神通壓不住它們，按理說它們不會被徐小大這壹鍋粥給買通，它們會優先吃粥，吃完粥再把徐小大給吃掉！
　　然而並沒有。
　　徐小大好好的出現在他們身邊。
　　這就兩個可能。
　　或許徐小大確實有神通，能鎮壓住惡鬼。
　　或許現在的徐小大已經被鬼害死了，只是出於某些原因，他依然保持形體魂魄，但餓鬼們已經知道他不是人了，所以未曾攻擊他。
　　第壹個可能不靠譜。
　　徐小大沒有神通，這點王七麟很確定。
　　徐大還沒有發現這些內幕，他正在就近觀看這些餓鬼，壹手壹個死玉扳指隨時準備開打。
　　王七麟悄悄的從後面接近他，擡起腳尖在他翹臀上點了點。
　　徐大猛的壹個激靈大叫道：“吃大爺壹棒、棒棒，七爺？”
　　王七麟伸手指向不遠處那無聲無息的黃餓鬼。
　　徐大下意識地說道：“這餓鬼好惡心！”
　　王七麟低聲道：“這是黃餓鬼！”
　　徐大問道：“它很黃嗎？有多黃？”
　　他還沒有意識到詭異之處，因為徐小大四周圍了不少餓鬼，這些餓鬼並沒有對他做什麽，所以徐大也就掉以輕心了。
　　這個問題讓王七麟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這黃餓鬼有多黃才會獲得這麽個名字，反正他只知道這鬼很不好對付！
　　於是他匯合了徐大後低聲呼喚徐小大：“老二、老二，到我這邊來。”
　　徐小大下意識問道：“七爺，為什麽？”
　　徐大暴躁地說道：“讓妳過來妳就過來，還問為什麽，怎麽那麽多好奇心？妳要考進士啊？”
　　徐小大悶悶不樂的放下大馬勺起身走向兩人，他壹路走，黃餓鬼壹路跟隨……
　　突然之間，王七麟明白自己剛才犯了錯：
　　他和謝蛤蟆都看錯了，這黃餓鬼壓根不是從石頭縫裏鉆出來的，恐怕也沒有山神娘娘在下面攔著它——
　　它是從徐小大的背影裏鉆出來的！
　　它想從徐小大的背影裏鉆出來！
　　徐大眼珠子都要暴突出來，他趕緊握緊狼牙棒叫道：“這鬼纏上他了！七爺，動手！”
　　心亂如麻，王七麟不管黃餓鬼多厲害，他直接張開嘴往外噴出迷妳阿修羅：“劍出！”
　　他這次沒有帶劍，小阿修羅出現後壹揮手，壹條樹枝從地上飛起！
　　樹枝側面小枝瞬間被抹平，諸多小枝飄散空中尚未落地，阿修羅已然禦劍殺到黃餓鬼跟前。
　　黃餓鬼猛的仰頭大張嘴巴，上唇頓時到了雙眼之間、下唇到了胸口，壹張黑漆漆大嘴出現在阿修羅面前！
　　阿修羅猙獰壹笑不退反進，禦樹枝穿入它口中。
　　悍不畏死！
　　如同鋼針穿過油氣球。
　　黃餓鬼被穿破了，但無聲無息。
　　小阿修羅禦劍殺過，驀然回首，壹臉的鴟視狼顧：
　　我老牛逼了！
　　王七麟驚呆了，這黃餓鬼就這麽被搞定了？太輕松了吧？道長莫非又翻車了？
　　黃餓鬼消失後再沒有出現。
　　見此徐大大為懊惱：“又讓妳給搶先了！七爺妳下次讓大爺我表現壹把怎麽樣？”
　　王七麟沒理他，沖謝蛤蟆叫道：“翻車道長，怎麽回事呢？”
　　謝蛤蟆快步走來說道：“七爺妳叫我什麽玩意兒？有點不尊重人了吧？”
　　王七麟道：“妳不是說這黃餓鬼很難對付嗎？”
　　謝蛤蟆說道：“妳以為這黃餓鬼被妳對付了嗎？”
　　徐小大和徐大面面相覷，兩人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王七麟疑惑地問道：“難道它還活著嗎？”
　　謝蛤蟆皺眉對徐小大說道：“妳回去繼續給那些惡鬼分粥！”
　　徐小大問道：“這是要做什麽？”
　　徐大：“讓妳去妳就去，還問做什麽，怎麽那麽多好奇心？妳要考進士啊？”
　　徐小大斜睨他壹眼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咱倆壹個娘，我現在就要罵妳娘了！”
　　他不悅的走回去，蹲在地上拿起大馬勺又開始攪和鐵鍋裏的粥。
　　餓鬼們端著碗靠近他。
　　黃餓鬼的腦袋從他背後陰影中爬了出來……
　　謝蛤蟆倒吸壹口涼氣道：“七爺，咱們先前猜錯了，恰好猜反了！”
　　“黃餓鬼不是要爬出來吃掉小二，它是要庇護小二！”
　　王七麟也看出來了，尋常時候黃餓鬼並不露面，是餓鬼們靠近了徐小二，所以它才現身。
　　這樣解釋了壹件事，那就是黃餓鬼明明對徐小二觸手可得，卻從未傷害他。
　　這樣還解釋了壹件事，那就是為什麽諸多樹中住餓鬼明明很兇殘，卻沒有害他，只是吃他施舍的粥。
　　原來他真的有神通……
　　可是有壹件事無法解釋。
　　這黃餓鬼哪裏來的？！
　　王七麟重新走到徐小二跟前，他指向諸多樹中住餓鬼道：“妳們，滾蛋！”
　　樹中住餓鬼向他顯露出了兇殘壹面，最近幾個餓鬼相繼暴起，面容猙獰、作勢要殺人。
　　王七麟不慣它們臭脾氣，他壹捏劍訣厲聲道：“劍出！”
　　聽雷從他袖中翻滾噴出，冰冷雄渾的夜風被劍鋒劈開，刺耳銳鳴聲中聽雷劈中壹頭樹中住餓鬼：
　　“轟隆！”
　　悶雷平地起！
　　造化爐飛出開工幹活，其他樹中住餓鬼扔掉手裏的飯碗連滾帶爬的逃竄。
　　這時候能顯示出黃餓鬼的霸道，它依然在徐小大身影中掙紮不休，雷鳴聲只是讓它停滯了壹下，接著它又往外爬了起來。
　　王七麟對徐小大沈聲說道：“妳往後轉頭看，快！”
　　徐小大下意識往後扭頭，然後詫異地問道：“這裏怎麽還有壹個？”
　　王七麟說道：“這是壹個很厲害的餓鬼，但它現在在妳的背影中，這是怎麽回事？”
　　徐小大問道：“對呀，這是怎麽回事？請七爺明示！”
　　但是七爺無法明示。
　　兩人大眼瞪小眼。
　　謝蛤蟆喝道：“小二，妳最近壹段時間有沒有經歷過什麽詭事？比如臘八開始施粥，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
　　徐小大絞盡腦汁的想了起來：“臘八施粥？沒什麽事呀。詭事，詭事？”
　　“噢，我曾經在連線莊子抓人的時候，於那個五先生廟裏撿到過壹個小泥人，然後便揣入懷裏，後來再想起的時候找它卻找不到了，只有這事比較反常。”
　　王七麟問道：“妳在五先生廟裏撿到過壹個小泥人？怎麽撿到的？”
　　徐小大說道：“很簡單呀，五先生廟裏供奉的五位神像，最中間那個往前看，其他四個低著頭往下看，我註意到它們眼睛其實看向同壹個方向，於是便跟著看了看，便看到壹個小泥人出現在它們跟前……”
　　“等等，”王七麟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妳說五先生廟裏，另外四個神像低著頭往下看？他們都有眼睛？”
　　徐小大說道：“當然有眼睛。”
　　王七麟驚駭的看向謝蛤蟆問道：“那五先生廟，供奉的不是壹目五先生嗎？”
　　謝蛤蟆遲疑地說道：“應該是吧？五先生廟不供奉壹目五先生，那他們供奉什、什——無量天尊！”
　　“那是酸、苦、甘、辛、鹹！是這五先生！”
　　“不錯！它們面前有黃餓鬼，有要吞噬壹切生靈的黃餓鬼！是這五先生！是酸、苦、甘、辛、鹹五先生！”
　　王七麟看向徐大道：“妳明白道爺的意思嗎？”
　　徐大含糊地說道：“明白了壹點。”
　　王七麟鄙夷地說道：“才明白了壹點？妳悟性太差！”
　　徐大問道：“那妳明白了多少？”
　　王七麟說道：“我明白了壹半多，就是咱們把五先生廟裏供奉的那五個神像的身份猜錯了，其實它們不是壹目五先生，它們是酸、苦、甘、辛、鹹五先生。”
　　徐大叫道：“那咱們明白的還不是壹樣？大爺也明白了這些。”
　　謝蛤蟆揮手道：“別吵吵、都別吵吵，無量天尊！難怪會出現化外天地，其實老道士自從離開連線莊子還在奇怪，這普通莊子怎麽會供奉壹目五先生？這五個廢物沒什麽本領，村民們供奉它們做什麽？”
　　“而且，壹目五先生這樣的廢物怎麽能煉出化外天地？”
　　“原來咱們都猜錯了！那五先生廟裏供奉的是酸、苦、甘、辛、鹹五方精靈！”
　　天地之間有五味，酸、苦、甘、辛、鹹。
　　人為萬物之靈，若是足夠多的人去信奉壹樣東西，這東西可以化為靈怪，孝獅便是這麽來的。
　　五味也是這麽來的。
　　謝蛤蟆說道：“世間其實哪有什麽味道？不管是酸苦甘辛鹹還是什麽味道，還不是人賜予它們這些名字？”
　　王七麟點頭說道：“對，儒家有壹位先賢說過，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世間的味道；其實世間味道本沒有名字，說的人多了，這味道也就有了名字。”
　　徐家兄弟滿臉狐疑：這是我儒家哪位先賢說的？
　　謝蛤蟆說道：“人給五味起了名字，而且是所有人都認可的名字，這相當於封禪壹般，於是世間便多了五味神。”
　　“五味神是有神通的，連線莊子當初遭遇泥牛翻身，變得不止是風水，還有黃餓鬼從地獄道逃脫出來。”
　　“眾所周知，餓鬼貪食，那什麽對它們最有誘惑力？必然是糧食精、菜妖之類，其中五味神涵蓋天地五味，黃餓鬼察覺到五先生廟有它們存在痕跡，自然而然就來到了五先生廟……”
　　“先等等，糧食精我理解，酒是糧食精，這還有菜妖？菜妖是什麽？”徐大問道。
　　謝蛤蟆說道：“菜妖就是蔬菜成妖……”
　　“這個我知道，我曾經遇到過三個小妖怪，分別是茄子、土豆、青辣椒，它們自稱地三仙。”王七麟補充道。
　　徐大問道：“什麽是土豆？”
　　王七麟不耐道：“讓妳聽妳就聽，還問什麽幹嘛？怎麽那麽多好奇心？妳也要考進士嗎？”
　　徐小大聽到這話大為高興，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謝蛤蟆說道：“總之，黃餓鬼想吃掉五味神的神像，結果這五先生廟裏的五味神大有神通，它們煉出了壹方化外天地並躲了進去。”
　　“妳們仔細想想，柏大江說這化外天地是為了保護村裏人，可是真正藏起來的是什麽？”
　　“是五先生廟！”
　　連線莊子很古怪，陽世間的村莊布局和化外天地中壹樣，唯獨沒有五先生廟。
　　五先生廟進入了化外天地。
　　“可是這黃餓鬼為什麽進入了我二弟的背影中，而且爬不出來？”徐大對這個問題更關心。
　　謝蛤蟆說道：“它不是被小二背影給困住了，而是被小二的才氣給困住了，具體是怎麽困住的老道士也不知道，或許這是他的大機緣？”
　　徐小二苦笑道：“道爺，我身上困住這麽壹個惡鬼，算什麽機緣？”
　　謝蛤蟆道：“無量天尊，妳這是不知道好歹了，這黃餓鬼在地獄道也是能數得著的強橫惡鬼，妳有這鬼護體，以後人世間能傷害到妳的妖魔鬼怪可不多見了。”
　　“就拿昨天和今天來說，若不是黃餓鬼保護妳，這些餓鬼豈會老老實實找妳吃粥？它們恨不得吃了妳！”
　　徐大很羨慕，他拍著弟弟肩膀說道：“妳這是惡鬼版的馬爺呀，馬爺背後有馬頭明王，妳背後有黃餓鬼。”
　　徐小大不樂意地說道：“我不想要這樣的鬼跟著。”
　　徐大氣得要死：大爺倒是想要，可大爺要不到！
　　王七麟覺得黃餓鬼與徐大確實般配。
　　馬明身後背馬頭明王，徐大身後背黃鬼，這不都是絕配嗎？
　　當前任務是處理這裏的樹中住餓鬼。
　　樹中住餓鬼也是很厲害的鬼怪，這裏不知道怎麽壹下子出現如此多的樹中住餓鬼，王七麟覺得它們是個隱患。
　　特別是剛才樹中住餓鬼們向他展示了兇殘壹面，要不是他當機立斷斬了壹個鬼，其他的怕是要對他群起而攻之。
　　這些餓鬼不能留！
　　王七麟走向路邊諸多樹木，聽雷劍環繞他身體在轉動。
　　壹棵棵樹木開始瑟瑟發抖。
　　這時候遠處的山路上出現壹盞燭火。
　　有人提著壹記白燈籠搖曳生姿的走來。
　　月光灑在她身上，像給她披上了白紗。
　　月光灑在她腳下，是給她凝結成鹽橋。
　　走來的姑娘與王七麟見過的姑娘不壹樣，她將壹頭黑色長發披在肩頭而不是盤起，她的身上掛著芝蘭美草而不是掛著香囊。
　　寒風吹起她的秀發飄蕩，於是她壹邊走路壹邊梳理秀發，仿佛是溫婉的母親管教調皮孩童。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徐大仰頭看月，背手輕吟。
　　可惜壹番媚眼都拋給瞎子看了。
　　人家姑娘看都沒看他壹眼，走來後笑吟吟的對徐小大說道：“二公子今夜怎麽又來了？小女子不是與妳說過麽，夜裏不要再走山路。”
　　徐小大笑道：“並非是小生不聽佳人吩咐，是我家兄長心急想來瞧瞧妳，盛情難卻，我只好連夜帶他們來了。”
　　徐大問道：“不知道姑娘怎麽稱呼？”
　　王七麟警惕地說道：“姑娘個錘子，徐爺，別色令智昏，這是個妖魔！”
　　徐大低聲道：“大爺知道她是妖魔，可她實在太漂亮了，胸也太大了，所以妖魔就妖魔吧，無所謂的。”
　　王七麟想到綏綏娘子，覺得這句話說的對。
　　姑娘笑吟吟地說道：“小女子名為瑰兒，見過諸位先生。”
　　她輕輕地福了壹禮，徐大急忙虛空托起：“原來是瑰兒姑娘，這大半夜的瑰兒姑娘怎麽也走山路呀？小心遇到危險。”
　　謝蛤蟆不屑地笑道：“徐爺妳快行了吧，這是人家後花園！人家半夜在自己後花園散步怎麽了？”
　　瑰兒好奇的看向他問道：“道長先生可是認出小女子的身份？”
　　謝蛤蟆指向徐大道：“老道士這同僚，先前不是已經說出妳的身份了嗎？”
　　王七麟道：“這大冬天、大半夜的，妳們在這裏整什麽啞謎？道爺趕緊說，她是哪門子妖魔鬼怪？”
　　謝蛤蟆正要開口，瑰兒落落大方地說道：“小女子是山鬼。”
　　徐大恍然道：“難怪大爺剛才下意識就吟誦出了屈大夫的《山鬼》壹辭，原來這就是緣分。”
　　王七麟好奇了，山鬼他早有耳聞，但卻是第壹次見到活的。
　　於是他問道：“我聽說山鬼有文貍與赤豹兩大靈獸相隨，請問它們現在在哪裏？”
　　這個問題讓瑰兒落落寡歡起來，她輕嘆壹口氣說道：“先古時期，天地間靈氣馥郁，靈獸多見，山裏能孕育出文貍與赤豹，現在除非是昆侖太行這些名山，否則哪能見到靈獸？”
　　王七麟問道：“靈獸很難見到嗎？”
　　瑰兒遺憾地說道：“終生難得壹見。”
　　王七麟吹了個口哨，正坐在篝火旁伸著小胖爪烤火的八喵和九六連滾帶爬跑了過來。
　　看著八喵修長的尾巴，瑰兒的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玄貓？”
　　九六看到她後眨眨眼：“六六六！”
　　“天狗？！”
　　壹時之間瑰兒有點懷疑鬼生，對方身邊兩個靈獸，那到底誰是山鬼？
　　她感覺嘴裏很酸。
　　恰山楂了。
　　王七麟不是來向她炫耀的，他切入主題問正事：“妳是這裏的山鬼，那些樹中住餓鬼是妳養的嗎？”
　　瑰兒擺手道：“先生誤會了，它們不是我養的，是偶然來到這裏的，我看它們可憐，便允許它們住進百年桃木中。”
　　謝蛤蟆低聲道：“桃木辟邪，但樹中住餓鬼卻可以住進桃木中，這算是它們的修煉方式吧。”
　　王七麟道：“這些樹中住餓鬼極為兇殘，妳讓它們待在這裏，怕是危險啊。”
　　瑰兒笑道：“樹中住餓鬼並非毫無理智的兇殘之徒，否則小女子怎麽敢留下它們？若說兇殘，小女子倒是認為二公子攜帶的那只黃餓鬼更兇殘。”
　　王七麟大概明白了，這瑰兒壓根不是被徐小大的帥氣或者文氣給吸引出來的，而是發現了徐小大帶著黃餓鬼，出於好奇才出來與他打交道。
　　這裏的幾個人都是聰明人，徐小大也頓時猜到這壹點，於是壹下子感覺心裏空落落。
　　徐大壹眼看出弟弟的失落，他伸手摟住徐小大低聲道：“妳想什麽呢？妳看妳得到了黃餓鬼這樣的機緣，若妳能得到山鬼垂青這又是另壹樁機緣，咱家又不是開妓院的，哪有那麽多的機緣？對不對？”
　　徐小大悶悶不樂地說道：“我不想要黃餓鬼的機緣。”
　　書生情竇初開。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徐大問道：“那妳喜歡這個山鬼嗎？”
　　徐小大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徐大轉悠著眼珠子不知道開始打什麽鬼主意。
　　謝蛤蟆問瑰兒說道：“餓死鬼常見，可是樹中住餓鬼卻不常見，妳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樹中住餓鬼？”
　　瑰兒說道：“它們是逃出來的，陰間有新路打開，尚未安置鬼門，所以逃出來壹些鬼。”
　　壹聽這話王七麟眼睛瞪大了。
　　新開陰路的消息！
　　他急忙問道：“這條新開的陰路是什麽走向？鬼門都是開設在哪裏？”
　　瑰兒有些警惕地問道：“請問先生問這個做什麽？”
　　有些事情無需瞞著，王七麟坦誠地說道：“陰路新開，百姓受苦，我乃是聽天監在本城鐵尉，想要關閉它。”
　　瑰兒舉起燈籠仔細打量他，微微笑著問道：“那大人莫非是王七麟？”
　　王七麟壹怔，自己名聲這麽大了？連犄角旮旯裏的山鬼都知道？
　　瑪德心裏有些驕傲有些膨脹是怎麽回事？
　　他點頭承認自己的身份，瑰兒淡淡地說道：“王大人，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天作孽有可為，人作孽不可活。”
　　“善者福，惡者禍。”
　　“望您好自為之！”
　　她壹連說出這些話，忽然轉身離去。
　　王七麟被這些說教給整糊塗了，他急忙上前壹步叫道：“餵，瑰兒姑娘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瑰兒越走越快，最終提著裙角奔跑起來：“王大人何必裝糊塗？妳小心日後生兒子沒屁眼！”
　　王七麟震驚的看向其他人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其他人也很震驚，徐小大猛的沖徐大問道：“哥，妳是不是在外面做壞事留王大人的名字了？玩姑娘沒給錢？”
　　徐大怒道：“瞎說，大爺每次用的都是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