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沒上過學的下場

　　母親很笨。
　　話也說不清楚。
　　那壹夜，她之所以會出去，是為了給部族繁衍出健康的後代，這是她天賦的責任。
　　沒想到，遇到了軒轅這個別有用心的渣男。
　　軒轅發現母親是集市上最富裕的壹個財主，也是集市上最幹凈的壹個女人，更是集市上穿衣服最得體，最漂亮的壹個女人。
　　而此時的軒轅很窮……他的部族遭遇了水災，他想要更多的糧食，更多的皮毛。
　　而他壹嘴的大白牙對母親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母親以為那壹夜只是壹場繁衍行為，沒想到，軒轅要的更多。
　　想到這裏，雲川的怒火幾乎要從鼻子裏噴出來了，他拿起壹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奮力朝軒轅投擲了過去。
　　石頭越過五十米的河面，卻沒有打中軒轅，軒轅從地上撿起壹塊石頭，朝雲川丟了過來，雲川想要躲開，石塊卻先壹步打在他的大腿根部，劇痛讓雲川不得不彎下腰，蹲在地上，痛的連氣都喘不上來。
　　好在誇父丟出的壹塊石頭把對方的壹個人腦袋給砸爆了。
　　“殺了軒轅！”
　　雲川對阿布下令。
　　於是，河面上的石塊亂飛，密集如雨。
　　雲川放下吊橋，希望母親能夠快快的過來，沒想到，母親卻抱著她的兒子畏畏縮縮的回到了軒轅身邊。
　　相比兇惡的軒轅，雲川更讓嫫母恐懼。
　　狂怒的雲川用最後壹絲理智下令收起吊橋，雙手連環將短矛投擲了出去，用來阻擋軒轅部族那些想要搶奪吊橋的人。
　　吊橋收起來了，同時也收起來了壹些軒轅族人，這些人隨著吊橋壹起漸漸升高，然後大喊大叫著從吊橋上跳下來，殺入了雲川部落。
　　誇父大叫著揮舞他的巨錘，壹錘子就把壹個強壯的家夥砸的骨斷筋折，再揮舞鐵錘，錘頭就陷入了壹個敵人的胸口，即便是兇惡的風後氏面對誇父也不得連連退避。
　　廝殺起來了，雲川的心反而平靜下來，將誇父與繪留在最前沿，其余人緩緩後撤，給這兩個裝備了竹甲，裝備了金屬武器的家夥留足戰鬥的空間。
　　雲川的人手才撤開，天空中就掉落了很多軒轅族人，其中，就包括手持青銅劍的軒轅。
　　雲川仔細壹看，才發現這些混蛋居然是用撐桿跳的方式越過了十米寬的斷橋，雖然有壹部分人因為掌握不好掉進了河裏，更多的人卻已經過了斷橋。
　　軒轅很強大，即便是跟誇父對戰，也絲毫不落下風，誇父的巨錘雖然被掄的呼呼作響，軒轅卻總能避開，而且每壹次反擊都讓誇父手忙腳亂。
　　至於繪在對上風後氏之後，也明顯不是人家的對手，如果不是因為身上有竹甲，早就被風後氏用巨大的骨刀砍死了。
　　“準備——”
　　雲川淒厲的聲音從後邊傳來，苦苦支撐的誇父跟繪兩個人撒腿就跑，軒轅才要大笑，就發現壹道長長的竹墻向他們橫推過來，在竹墻的間隙裏，滿是鋒利的竹矛，他的青銅劍砍斷兩根竹矛，馬上就有兩根新的竹矛從竹墻的孔洞裏穿出來，其中壹柄竹矛擦著他的腰肋穿了過去，幾乎當場要了他的命。
　　風後氏的骨刀卻砍不斷竹子，他幹脆丟開骨刀，雙手抓著兩枝竹矛用力壹抽，竹矛就被他抽出來老大壹截，身體卻被竹墻狠狠地撞上，收勢不住身形，被竹墻撞得踉踉蹌蹌的向後退，眼看著壹支竹矛從孔洞裏鉆出來，直奔他的咽喉。
　　風後氏絕望的大叫，身上的皮衣壹緊，卻是軒轅抓住了他的衣領，用力把他甩了出去，那支可以要了風後氏性命的竹矛在軒轅的手臂上劃出老長壹道口子，鮮血立刻就湧了出來。
　　他來不及做出反應，壹個虎跳就已經退到了河邊。
　　雲川站在竹墻後邊冷冷的看著軒轅，對於竹矛上穿著的十余個還在掙紮的軒轅族人視而不見。
　　隨著竹墻堅定地向前推進，軒轅族人紛紛退進河水裏。
　　“準備——”
　　雲川再次大喊壹聲，前排的竹墻忽然側著豎起來，幾十個手持竹弓的族人壹起發力，拉開了竹弓。
　　軒轅大叫壹聲，壹頭就鉆進了河水裏，緊跟著風後氏也壹頭鉆進了水裏。
　　箭如飛蝗，“噗噗噗……”
　　區區幾米的距離裏，竹箭發揮出來了恐怖的殺傷力，壹些強力竹弓射出來的羽箭幾乎入體半尺。
　　中箭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淺水中，在河水的簇擁下，相互輕輕觸碰著，然後就順流而下。
　　雲川再次下令放下吊橋，在壹群舉著竹墻的族人掩護下來到了竹橋的盡頭。
　　此時，軒轅已經爬上了河岸，渾身濕淋淋的站在月光下朝著雲川大吼道：“雲川——”
　　雲川擡起頭，讓月光照在自己清秀的臉上，淡淡的對軒轅道：“以後，這裏就是我的領地，妳就不要來了。”
　　軒轅神色難明的瞅著雲川道：“所有部族終究是要聚合在壹起的，妳也不能例外。
　　壹座小小的島，阻擋不住我族的征伐，下壹次，我保證下壹次妳將會臣服。”
　　雲川搖搖頭道：“妳做錯了，妳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對付神農氏與九黎族，而不是在我這裏無謂的耗費的力量。”
　　軒轅思慮了壹陣搖搖頭道：“不對，妳比神農氏，九黎族更加的危險。”
　　雲川道：“妳弄錯了，我沒心情參與妳們之間的戰爭，我只想在這裏建造壹個屬於我的國度，我的力量只有這麽大，我希望能用我有限的力量來庇護這些忠誠與我的人。
　　讓他們不受饑寒，不受野獸侵擾的過上好日子。
　　妳要把所有族群都聚集在妳的腳下，那是妳得想法，不是我的。”
　　“雲川——”軒轅忍不住向前邁出壹步，看著人群中的雲川有些傷感的道：“去年壹場洪水，讓有熊族失去了壹半的人口，力量變小後的直接後果就是我們與神農氏，九黎族的共同集市上，再也換不到我們需要的東西。
　　想要用東西，唯壹的途徑就是用女人去交換，有熊氏的女人已經不多了。
　　雲川，是我們有熊氏幫妳們擋住了貪婪地神農氏，殘暴的九黎族，妳必須幫助我們，如果我們倒下了，就輪到妳來面對神農氏跟九黎族。
　　如果妳見過他們，就會知道有熊氏是何等的仁慈。”
　　雲川笑著搖搖頭道：“這裏太偏遠，神農氏，九黎族不會來的。”
　　軒轅淒厲的大笑道：“神農氏逐河而居，大河改道就意味著他們壹定會溯流而上，九黎族壹直想要最肥沃的土地跟神農氏學習耕種，妳這裏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他們遲早會來的。
　　雲川，妳今天躲開了，難道說妳以後也能繼續躲開？
　　告訴妳吧，妳不殺野獸，野獸就壹定會殺妳，妳沒有選擇。”
　　雲川沈默了許久，才對軒轅道：“每年桃花盛開的時候，我會在大河邊上開壹個新的集市，任何人都能來這個集市以物易物，明年，我會儲存盡量多的食物等妳來交換。”
　　“什麽都能交換？”
　　“是的，什麽都能交換。”
　　“包括妳剛才打敗我的這些竹墻？”
　　“當然。”
　　“妳就不怕我學會了來對付妳？”
　　“妳下次來的時候，我會用更加兇殘的方法讓妳徹底忘記跟我打仗的念頭。”
　　“妳有更好地辦法？”
　　“記住了，對我母親好壹點，她如果跟妳在壹起過的不好，我會讓妳的日子過的比她還要艱難。”
　　軒轅回頭看看陸續回到他身後的夥伴，指著雲川道：“妳不肯聽我的話，遲早會後悔的。”
　　雲川笑道：“後悔的時候再說。”
　　雲川說完話扭頭就走，壹個瘦弱的族人背著壹個碩大的竹筐戰戰兢兢地來到嫫母的身邊，放下筐子之後就跑。
　　軒轅沒有阻止，嫫母歡喜的抱住筐子警惕的看著軒轅，最後，在軒轅的怒視下，將筐子裏面的東西壹壹擺在火堆邊上。
　　裏面有好大壹包竹蟲，七八只風幹的野雞跟兔子，壹大包青白色的鹽，壹大包竹葉茶，還有七八罐子小米以及壹捆麻布。
　　嫫母從東西堆裏取出壹個竹子制作的撥浪鼓，輕輕搖動壹下，就發出咚咚聲。
　　這東西很好玩，嫫母拿起來之後就放不下了，孩子的目光也被撥浪鼓吸引，壹時間，人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發生的那壹場殘暴的戰爭，目光都被那枚咚咚作響的撥浪鼓所吸引。
　　軒轅看看傷痕累累的部下，取走了雞跟兔子，統統丟進了那口陶鍋裏，鍋裏的水已經燒開很長時間了。
　　他們以為可以很快戰勝雲川，獲得雲川部落裏的食物，所以來的時候就沒有帶多少食物。
　　此時，鍋裏煮著敵人賞賜的食物，所有人圍坐在陶鍋邊上，沈默不語，只有嫫母依舊把撥浪鼓搖的咚咚作響，很像雨點擊打皮牛的聲音。
　　“嘿呀呀呀呀呀——嘿！”壹個肩膀上還插著壹支羽箭的黑瘦漢子忽然拍著癟癟的肚皮從嘴裏吐出很長的壹段毫無意義的聲音。
　　雖然毫無意義，不論誰聽了心頭都會泛起壹陣傷悲之意，隨即就有更多的人拍著自己的肚皮加入到了吟唱大軍中來。
　　“嘿呀呀呀呀呀呀——嘿！”
　　河水打著旋將岸邊的屍體帶走。
　　“嘿呀呀呀呀呀牙——嘿！”
　　很多屍體並沒有漂浮起來，而是沈入了水底。
　　“嘿——呀！”軒轅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起來，以至於回到島上的雲川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要幹什麽？”阿布低聲問雲川。
　　“他們心中的悲傷沒法子用語言來表現，就只能這樣了。”
　　“那個軒轅看起來很聰明啊。”
　　“很聰明也不能掩蓋他從來沒有上過學這個事實。”
　　“上學？這是什麽？”
　　“壹種能讓人變得聰明起來的法子。”
　　“我要上學！”阿布急切的抱住雲川的胳膊。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