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來自神話彼岸

　　未知的腐朽大宇宙，對應的最高等精神世界無人區，荒涼，破敗，滿目瘡痍，被打得不成樣子。
　　王澤盛眉頭深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盯著深空，遙望最高等精神世界之外的未知區域。
　　冥冥中的感應，讓他有所覺，在那最高等精神世界的外部，無盡的時空盡頭，有至高生靈在註視。
　　“很危險的生靈，但是，他過不來。”他皺眉自語，然後，看了壹眼披著黑色甲胄的男子與他頭上的血色蜘蛛。
　　“他的真身很敏銳，竟生出感應了。”姜蕓開口。
　　身披黑色鐵甲的男子，和那血色的宿命蛛，都只是被具現化出來，並非本體，但已經有強大的真聖級實力。
　　這壹切都足以說明，深空的盡頭——未知之地，其真身何其危險，必然極端可怕！
　　“有些棘手，他這是隔著時空，在無法言說之地垂釣？”王澤盛蹙眉，最為關鍵的是，對方隔著這麽遠，都能有感。
　　姜蕓道：“他很難過來，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通過宿命線，借道最高等精神世界，勾連超凡中心。”
　　“嗯，遙遠的彼岸，那是什麽地方，連禦道生靈都很難突破過來？”王澤盛輕語。
　　他自然知道，對方是通過特殊的手段，將部分道果在這邊呈現，在慢慢地將力量轉移過來。
　　此刻，在王澤盛的腳下，聖血液殷紅，觸目驚心，但是，真血已經沒有光澤，徹底失去活性，而後更是燒成灰燼。
　　散聖戚顧很強，但依舊被殺，其殘留的宿命大網，還未徹底消散，在精神天地中留下殘韻。
　　但是，所有這些都淪為背景板，王澤盛連斬他數十刀，徹底擊斃後，連看都沒有再多看壹眼。
　　現在，他只是盯著深空，因為那裏才是源頭。
　　他已經知道，戚顧只是別人垂釣的獵物。
　　“在這裏具現化的壹人壹蛛，相當於沿途的壹次中轉站？”他琢磨著，盯著已經不穩、將要消散的黑甲男子。
　　“咱們聊壹聊？”他看向得到他“相助”，被強行凝聚在這裏的人形法體與那血色的宿命蛛。
　　披著黑色鐵甲的男子冷漠無聲，不再掙動，靜待自身瓦解，已經放棄這條具現在這片世界的身體了。
　　散聖戚顧是他漫長歲月以來的成果，垂釣並培養起來的載體，但是，竟在壹朝間，被人斬掉了。
　　可以說，他耗掉悠久時光，所取得的成就，等於被廢了，若是重頭再來，還不知道需要花費多長時間。
　　當然，他也還有其他手段，並沒有將希望都寄托於此，不然的話，他真的要因此而發狂了。
　　“老兄，說句話啊，咱們間好好溝通下，彼此重新認識壹番，不管妳我各自根腳如何，多個朋友多條路，總歸是好的。”王澤盛和顏悅色，在這裏和對方交流。
　　身披黑色鐵甲的男子壹語不發，眼中是無盡的幽寒，將他的機緣斬斷了，滅了他承載體後，又和他交流，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太可恨了！
　　他十分想說，麻辣個雞！
　　同時間，他頭上的血色宿命蛛也冷淡無比，什麽都不說，只有濃烈的敵意。
　　“妳們那是什麽眼神，能不能正常說話，會不會好好交流啊？”王澤盛不滿了，好言好語，竟換不來壹點回應。
　　此刻，他拎著黑色長刀，壹會兒看向深空盡頭，壹會兒圍繞著眼前的壹人壹蛛轉圈，在審視與觀察。
　　“妳這不正經的釣魚佬，別給我在這裏裝深沈，趕緊的，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王澤盛恫嚇。
　　他知道，這只是具現體，涉及不到核心秘密，他是想通過眼前的模糊身影，和其本體對話。
　　但是，對方壹點也不配合，眼神淡漠，將他無視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王澤盛揮刀，沒有動用刀刃，而是以刀體的壹側，當成巴掌的延伸，啪啪兩下，拍擊在男子的臉上。
　　頓時，那男子的眼神變了，森寒無比，足以冰封大宇宙，凍結大面積的星空，他被激起了殺意。
　　那血色蜘蛛，其瞳孔同樣射出冷冽的光。
　　同樣的，啪的壹聲，宿命蛛也挨了壹刀，等於被扇了壹巴掌。
　　“別打散掉。”姜蕓提醒他。
　　兩人在這裏尋覓良久，最後，姜蕓負責“相助”，穩固住壹人壹蛛，使之不散。
　　王澤盛則在前帶路，根據壹人壹蛛的微弱宿命線，朝著深空未知之地進發，想要尋找更多的線索。
　　姜蕓開口：“讓我猜壹猜，妳們不屬於超凡中心，雖然有野心，但是，沒有全面遠征的能力？”
　　她接著道：“妳們曾提及，我等逐超凡水草而居，這麽說的話，妳們那邊有相對穩定的神話宇宙？”
　　但是，她馬上又搖頭，道：“或許，我們這邊才是穩定的，妳們才是追逐超凡水草而生，不然為何要追逐此岸，垂釣這邊的超凡地界？”
　　“妳瞪誰呢，連真身都不是，脾氣到不小。”王澤盛啪啪兩“刀巴掌”，又糊在男子的臉上。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給宿命蛛補上，壹視同仁，相當的公平。
　　“這就有意思了，超凡中心不是唯壹的神話永恒之地，還有其他神秘地界？”王澤盛說道。
　　他思忖，道：“妳們很難全面過來，是路途的問題，還是至高道則的原因？”
　　“若是路途的原因，什麽能夠阻擋真聖？”姜蕓以手中銀光流動的違禁物品，戳了戳那頭宿命蛛，看它的反應。
　　她凝視壹人壹蛛，道：“或許，只有永寂之地了，隔絕了道路，沿途無神話，無因果，無命運，所以妳們不敢輕易橫渡，難以抵臨！”
　　王澤盛點頭，道：“嗯，妳們的真身不敢冒險，只能壹點壹點的轉移道行，想要接近此岸，以無上手段垂釣，捕獲獵物，從而去承接妳們的部分道果？”
　　說到這裏，他對垂釣者的所在地，更加感興趣了，然後，便又給了壹人壹蛛各自兩巴掌。
　　黑甲男子和宿命蛛都恨不得吃了他！
　　“因為路途極端遙遠，隔絕了神話，所以妳們的真身在不可揣度與描述的所在地謹慎地動作著？”王澤盛再問。
　　身披黑色鐵甲的男子有些怒了，他是何等的身份，縱然不是真身降臨，也受不了這種氣。壹路上，他挨了多少巴掌了？竟遇上壹個異常霸道而又壹點也不講究的真聖。
　　“我說的這些，妳的眼底並沒有多少波瀾，還沒有我扇妳兩巴掌時，妳帶出的情緒多。難道還有其他因素，比如兩地道則相沖等，妳們需要適應？說話！”
　　“啪啪！”
　　“至高生靈不可被這樣輕慢與羞辱！”終於，哪怕男子再沈得住氣，也忍到極限了，在那裏爆發。
　　“啪啪！”
　　“類似妳這樣的垂釣者？有幾個強大的陣營，還是說只有壹小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古老怪物？”
　　……
　　超凡中心，最近這半年表面很平靜，除卻散聖戚顧莫名遠行，失去音信外，並無其他大的波瀾。
　　然而，私下裏，禦道生靈的領域卻有暗流在湧動。
　　因為，有壹小撮人確定，散聖戚顧死了，其留在世間的某些至高規則等，正式開始衰退，消散。
　　這就有些恐怖了，壹位老牌聖者無聲無息，突然就沒了，根本不知道誰做的，讓部分人心驚。
　　“他去了哪裏，趕路大半年，然後突然暴斃，急匆匆去送死？”連古今都在自語。
　　散聖戚顧遠行半年後，他留在道場中的至高規則與道韻等，開始迅速崩塌，潰散，很突兀地死了。
　　“有點可惜啊，人突然就不復存在了，還不如放在我模擬的法陣中祭掉呢。”逝者也很遺憾，這個被懷疑的目標，沒能利用上。
　　雖然沒有公開，但是，這樣死了壹位真聖級人物，還是在小範圍內引發了很嚴重的後果。
　　部分真聖在追查原因。
　　其中，對道韻和元神氣機極端敏感、“嗅覺”無匹的機械天狗，甚至因此而得到了壹份十分重要的委托，有神秘人出重金讓它去查壹查這件事。
　　事實上，在特定的小圈子中，氣氛無比沈重與緊張。
　　“戚顧出事了，他是不小心泄露出秘密了嗎？有些不可原諒，他實在太不謹慎了！”
　　這是壹對至高生靈在對話，顯然，他們是同類，了解不少秘密。
　　“還好，他是單線，還不是全面成熟的載體，泄露不了核心機密，不至出現無法挽回的後果。但是，確實算是壹起十分惡劣的事件。”
　　“可惜了，那可是宿命蛛，如果是完全體，絕頂強大，有幾人可以對抗？竟被提前斬斷了宿命線。”
　　“宿命蛛，命運多舛，本身來歷就不怎麽吉祥。”
　　“我輩聖路曲折，誰不多災多難？各自都只是在爭渡啊！”
　　……
　　36重天，最為神秘的超級化形違禁物品之壹“有”，身影朦朧，像是立身在永恒未知之地，並被大霧覆蓋。
　　外人哪怕近在咫尺，也很難看到它的真身。
　　它站在36重天上，俯視著遠方，跨過無盡時空，透過腐朽的氣泡宇宙，它在盯著驚濤駭浪起伏的超凡光海。
　　此時，海中壹艘重新具現化的古船，帶給人以強大的壓迫感，船後跟著壹個踏波而行的至強生靈，那裏電閃雷鳴，大雨滂沱，海水與天穹連接為壹體！
　　“咦，‘有’不再走來走去，有決定了嗎？”36重天上，逝者的道場中，他長身而起，這樣自語。
　　因為，他接到了“有”的暗中傳訊，請他過去壹敘。
　　同壹時間，古今感應到了“有”的元神波動，“有”也在呼喚他。
　　古今亦起身，前往外人根本尋不到的“有”的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