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又問郝正義

　　“他還是算了吧。”沒等孫胖子答話，歸不歸先是壹口打消了任三的念頭：“孫局長養起來太麻煩，壹邊養著他，還要壹邊防著他把咱們的這點家底改成他的名字。”
　　任三哼了壹聲，斜眼看了看孫胖子之後，扭臉對著歸不歸說道：“他有這個本事嗎？”
　　歸不歸笑呵呵說道：“我這還是悠著說的，弄不好養了孫局長兩年之後，我們都會被他牽著鼻子走。到時候就不是養著他了，而是要把他當成祖宗供起來。”說到這裏，老頭子頓了壹下，他看著孫胖子古怪的笑了壹下，隨後對著任三說道：“說個妳不知道的事情，吳勉本來是想從那個籠子裏出來的，但就是因為孫局長，他把已經邁出來的那只腳又縮了回去。”
　　說完之後，歸不歸看著孫胖子說道：“就到這裏吧，回去和吳勉說壹聲，他交代的事情我們也算盡力。如果有壹天我和任三在外面玩夠了，就回來找他。可能到時候還需要妳在籠子裏面給我們倆留壹個位置。”
　　這壹老壹少說話的時候，孫胖子也不插言，壹直笑瞇瞇的聽著。直到歸不歸說出要讓他留個位置之後，孫胖子才嘆了口氣，說道：“妳們想到壹塊去了，其實出來的時候，我還真專門找過吳主任。他也讓我帶個話，說兩位在外面的時間不短了，也就別再瞎折騰了。還是早點回來吧，見面了吳主任還有話和妳們說。”
　　聽了孫胖子的話，任三直接從椅子上跳到歸不歸的身上，捧著老頭子的腦袋說道：“老不死的，我說什麽來著——我就說吳勉早晚要拉下臉要我們倆回來！這才說了幾年？哈哈哈哈，回去，馬上回去。我要看看吳勉拉下臉是什麽樣子！”
　　老頭子的臉被憋得通紅，我正奇怪為什麽他這樣的人，怎麽會有這種身體反應的時候，歸不歸用力地掙脫了任三，喘了好壹陣子之後，對著小孩子說道：“妳是第壹天認識的吳勉嗎？”
　　任三眨巴眨巴眼睛沒有明白歸不歸話裏的意思，楞了半晌之後才說道：“老不死的妳想說什麽？”
　　歸不歸嘆了口氣，轉臉對著孫胖子說道：“孫局長，妳這個玩笑真的開大了。我知道妳是怎麽想的，先把我們誆回去，給妳們民什麽什麽局加兩個助力是吧？就算事情被拆穿了，看在吳勉的面子上，我們倆也不好意思和妳翻臉，然後就老老實實的被妳關在籠子裏，聽妳的差遣，是這樣吧？”
　　孫胖子還是壹副嬉皮笑臉的表情，不過在我看來，他的眼睛眨個不停，正是撒謊被拆穿之後想後招的習慣動作。看來真的被歸不歸說中了，想想也是，最近孫胖子見吳仁荻就像是老鼠見了貓，還出發之前專門的去找他，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不是我說，您老人家的疑心還真重。如果不相信的話，二位就跟我回去，見了吳主任之後就什麽都知道了。”孫胖子笑嘻嘻地說道：“如果我說的不對，您二位就接著出來轉悠，反正也沒什麽損失。”
　　這時候，小孩子任三也聽出來不對了。他斜著眼睛對孫胖子說道：“胖子，妳沒按著套路來啊。壹般人這時候應該說，如果我說的不對，就罰我怎麽怎麽著。妳可不是這麽說的，裏外妳都不吃虧啊。”
　　說完這話之後，任三又將目光轉向歸不歸，說道：“老不死的，妳說的對，這胖子心眼太多，帶回家養著也沒意思。”說著，眼神開始瞟向孫胖子：“胖子，本來撒謊是要掉大牙的……”這句話說的孫胖子打了個激靈，但是沒有想到小孩子話鋒壹轉，似笑非笑的看著孫副局長，說道：“還是算了吧，留著妳繼續去跟吳勉動心眼吧，也不能讓他過的太自在。”
　　任三說完之後，孫胖子還想在辯解幾句繼續賴在船上，可惜這壹老壹少不再給他機會，好在還是看在吳仁荻的面子上，也沒有怎麽為難孫胖子，只是讓手下的幾個老外送我們幾個回到了小艇上。
　　剛剛走到船梯旁的時候，我耳朵裏面突然想起來歸不歸的聲音：“小呆瓜，給妳提個醒。後半輩子小心廣仁吧，當年為了妳身體裏的種子，他和吳勉鬥得不可開交。我可不信他日後會放了妳。”
　　聽了他這話之後，我急忙回頭，但是甲板上已經看不到他和任三的身影，他們倆應該已經進了船艙裏。
　　楊梟是第壹個跳到小艇上的，看他對歸不歸、任三忌諱的樣子，片刻都不想在遊艇上多待。第二個下去的是雨果，他走下船梯之前，孫胖子還半開玩笑地說道：“不是我說，雨果主任，妳真的不和他們老二位盤桓兩天？好不容易才見到的，下次見面就不壹定什麽時候了。”
　　雨果的臉上露出來壹絲尷尬的笑容，他回頭看了壹眼甲板上那兩把空椅子，確定了歸不歸和任三不在身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孫，歸先生想知道的只是有關吳的事情，這壹切對於妳和高局長來說，都是無傷大雅的。再說了，其他機密的事情我根本接觸不上。”
　　孫胖子哈哈壹笑，說道：“雨果主任妳以後有想知道的，不管什麽機密不機密都來問我，我壹定和妳明明白白的說壹遍。我和高老大不壹樣，沒什麽瞞妳的。”雨果聽完嘆了口氣，攤開雙手做了壹個無奈的手勢。隨後不再發壹言下了這艘遊艇。
　　在孫胖子要下去之前，我突然對著他說道：“大聖，能不能受累跟我講壹下，林楓和郝正義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倆怎麽就混到同歸於盡的份上了？”
　　聽到我的問題之後，孫胖子臉上的笑容開始凝固起來。他看了壹眼跟在我們身後的老外，沈默了片刻之後，孫胖子對著我說道：“辣子，這事早晚都會和妳說的，但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回去吧，回到民調局之後，我找個人和妳說明白。”
　　等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已經是回到民調局之後第二天的事情了。由於人員太多，我們這些人回到岸上之後，分成了兩個航班回到的民調局。憑著我和孫胖子關系，被分到坐民調局轉機回來的這壹隊中。在飛機上的人太多，我沒有找到詢問的機會，就只能等到會民調局裏。
　　好容易回到了民調局之後，想不到留下來看守大本營的吳仁荻卻沒有了蹤影。而孫胖子和二楊就像沒事人壹樣，回到各自的活動的區域，忙開了各自的事情。寫完了這次的報告之後，我就在孫胖子的辦公室裏面壹直待著，親眼看著人來人往的，孫副局長壹直在忙了不停，壹直到天黑也不見事情告壹段落。
　　第二天早上我第壹個到的民調局，本來想著要堵孫胖子的。但是沒有想到他昨晚壓根沒走，辦公室的燈壹直亮著。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孫胖子正揉著通紅的眼睛在最後壹張文件上簽上自己的名字。見到我進來之後，迷迷糊糊的笑了壹下，說道：“不是我說，妳是算準時間來的嗎？要是晚來壹步，我就找地方睡覺去了。”
　　看著他直打晃的樣子，我又有些不落忍：“大聖，現在沒人，妳說找個人跟我說清楚的，我自己去找他，告訴我是誰就行了。”
　　孫胖子打了個哈氣，說道：“那個人說來就來，方便得很。不過還要等壹下郝頭。怎麽也是他哥哥的事情，郝頭不在的話不合適。”
　　這句話剛落，孫胖子的門就再次被推開，郝文明也是瞪著壹雙通紅的眼睛走進來。孫胖子親自起身，檢查了大門鎖好之後，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說道：“昨天的事情郝頭沒趕上，但是事情的細節應該都知道了。”
　　說完他突然停頓了壹下，似乎是在猶豫下面的話該怎麽說。好在片刻之後，孫胖子就再次說道：“本來下面這壹段視屏只適合郝頭壹個人來看。但是關於這件事，辣子可以說是直接的當事人。我征求過郝頭的意見，他也同時妳壹起來了結事情的真相。”
　　說完之後，孫胖子掏出壹張光盤放進電腦光驅。片刻之後，顯示器上面便有了畫面。這段視頻就是上次被剪輯的那壹部分，高亮出現在畫面中，他表情嚴肅地看著鏡頭說道：“胖子，該說說郝正義了。我這壹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他從始至終都是我們民調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