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遺憾

　　如今有直升機來了，那肯定是停在那裏的。
　　余會非壹路狂奔，但是等他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直升機起飛了。
　　余會非揮舞著手大喊著：“等會，等會啊！”
　　然後直升機卻根本沒有停的意思，快速飛走了……
　　“小魚妳怎麽才來？那個陳升不是說早上就通知妳了麽？”蔣三生問。
　　余會非壹聽，頓時忍不住罵娘了：“曹，被那小子坑了！”
　　余會非理所當然的認為是陳升不想他來送行，不想他跟譚鳶有更多的接觸，這才卡著點來通知他。
　　蔣三生作為壹個老油條，什麽人沒見過。余會非壹開口他就明白咋回事了……
　　蔣三生抽了壹口煙袋鍋子，吐出壹口濃煙道：“行了，別生氣了。
　　年輕人麽，追女孩子的時候都這德行，不擇手段。
　　想當年我追我們家那口子的時候，還給老孫家潑過糞呢。”
　　老孫聞言，直接罵道：“原來是妳這個孫子幹的！”
　　蔣三生怪叫壹生：“哎呀，忘記這老家夥還不知道是我幹的呢，先走了……”
　　然後兩個老頭就在雪地上顫顫悠悠的追打了起來。
　　余會非壹陣無語……
　　這時候，壹個刀疤臉的老爺子走了過來：“別看了，人都走了。”
　　余會非看著直升飛機消失在天空中，余會非嘆息道：“沒能送他們壹程，可惜了。”
　　刀疤臉老爺子道：“我聽說是有什麽重要突發情況，需要裏面的壹個人回去幫忙處理。具體是什麽，不清楚，反正很急。上面直接出動軍用直升機過來接人的……
　　今天也是運氣，風暴停了，他們才能進來。
　　否則就那個飛機也不夠看的。”
　　余會非知道，刀疤臉老爺子是壹個退伍老兵。他當年是真的參加過真刀真槍的戰爭的，他臉上的刀疤其實不是刀疤，而是子彈打得！
　　這是他的榮耀，每次喝酒的時候，那刀疤紅彤彤的，就跟壹個大蜈蚣似的。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趁著酒勁，去嚇唬別人家的孩子……
　　余會非小時候就沒少被這刀疤臉老爺子嚇唬的不敢出門。
　　對於這老爺子的惡趣味，村子裏的人也是無奈。
　　因為這老爺子也就這點惡趣味，他的人品還是很好的。
　　年輕的時候，村子裏有什麽事，他都是第壹個沖出去，絕對的村子裏的守護神。
　　同時也是獵戶當中槍法最好的……
　　余會非忍不住問道：“您老當年當兵的時候，見過這玩意麽？”
　　老爺子嗤笑道：“比他大的多的我都見過不知道多少了……那時候，漫天都是飛機，炸彈就跟下雨似的。
　　飛機過後，幾乎沒有什麽東西是完整的了……”
　　說到這，老爺子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有些落寞，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看著老爺子佝僂的背影，余會非仿佛看到了另壹個張順。
　　余會非有意無意的又跟其他人打聽了壹下，最終在蔣三生那裏知道，還真有人給他留下話了。
　　壹封信加壹句話。
　　那壹句話是宋隊長留下的，他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再見。”
　　沒了……
　　余會非吧嗒吧嗒最道：“這宋隊長以前是幹土匪吧？”
　　結果那封信打開壹看，也是壹行字和壹個落款。
　　“我們走啦，下次再見，我壹定帶著我和譚鳶的孩子來見妳！讓他叫妳叔叔！”署名，陳升。
　　余會非仿佛都能看到那貨笑的臉上那叫壹個得意和燦爛啊……
　　余會非擦擦鼻頭，嘀咕道：“不敢正面敵人的渣渣！”
　　不過余會非也不生氣，他相信，婚姻也好，感情也罷，這都是有緣分的。
　　緣分到了，自然有，緣分沒到，求也沒用，光浪費時間了。
　　嘴上這麽說，晚飯的時候，余會非卻總覺得不是滋味。
　　牛郎也道：“好歹也是壹起出生入死的人，這走的也太幹脆了，壹口酒都沒喝！”
　　余會非點頭……
　　這時候崔玨道：“以前古代，有壹種兵。具體做什麽的我就不說了，但是他們每次執行任務都是九死壹生……
　　這些兵的宗旨就是不跟外面的人有太多的聯系，不跟他們有太深的感情。
　　免得自己哪天死了，給對方徒增悲傷。”
　　余會非聽到這話，心頭壹顫……
　　他想到了宋隊長那天晚上說過的故事……
　　他們壹支隊伍，從壹開始的十幾個人，走到今天就剩下他和老胡了。
　　譚鳶的父母也是在救援中死去的……
　　這些救援人員也算得上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他們會不會也有那種類似的想法呢？
　　此時此刻，古林的壹家酒店當中。
　　老胡坐在壹邊喝著酒，看著對面壹言不發，低著頭把玩壹把獵刀的譚鳶。
　　“這刀，是那小子的吧？”老胡問。
　　譚鳶沒吭聲，直接收了起來，這才道：“插在豹子嘴裏的，他不知道我拔出來帶走了。”
　　老胡點頭：“當初我就勸妳們，不要入這壹行。
　　這壹行越幹越危險……
　　說不準哪天就沒了。”
　　譚鳶道：“我知道，但是我想……看著妳們沒。”
　　噗！
　　老胡壹口酒就噴出去了，忍不住罵娘道：“妳這小丫頭怎麽說話呢？”
　　但是他卻發現，譚鳶的眼神十分的認真。
　　老胡沈默了……
　　譚鳶道：“我父母走的時候，我送不了。我們的壹些隊友走的時候，我雖然救不了他們，但是我知道他們在哪走的。逢年過節，也知道對著哪裏祭拜……
　　老胡，妳跟宋叔叔是我最親的人。
　　我不想妳們走的時候，我不在身邊。”
　　老胡繼續沈默……
　　良久，老胡道：“妳這孩子……少胡說八道。老胡我最起碼能活壹百歲！”
　　說完，老胡起身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老胡回頭扔下壹句：“丫頭，妳要這妳放不下，就退出吧。
　　這樣我們也能提前看著妳結婚生子，別等著我們真的咋樣了，連個送妳的人都沒有。
　　如果妳不打算退出，那就別聯系了……
　　免得以後傷心。”
　　譚鳶張張嘴，最後嘆息壹聲，坐在那裏，繼續擦拭著手裏的獵刀。
　　他知道老胡說的以後傷心是什麽意思。
　　幹他們這壹行的，隨時可能離開，給親人帶來傷害。
　　但是最慘的還是他們自己，壹旦陷入感情當中，卻又無法追逐感情的腳步。只能站在那裏，看著對方結婚生子、那份淒苦誰又懂呢？
　　這時候外面傳來壹個聲音：“譚姑娘，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出任務了。”
　　“嗯……”譚鳶應了壹聲後，關了燈後，繼續擦拭手中的獵刀。
　　她擦了壹晚上，最終將獵刀用紙包裹好，放到了她的背包最底層。然後深吸壹口氣後，拉上了窗簾，不再看窗外的星空……
　　……
　　而此時此刻，余會非正壹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就在今天……
　　柳歆剛睡著沒壹會，房門就被敲響了。
　　敲門聲很輕，但是聲音很有穿透力，余會非聽的清清楚楚。
　　余會非大開大門的壹瞬間，壹股陰風吹了進來，余會非打了個哆嗦。
　　“不會又來壹個陰神吧？咋的？地府這是要悄咪咪的轉移了麽？”余會非早就不怕這些人了，張嘴就調侃。
　　結果讓余會非意外的是，來的人長的並不奇怪，而是壹個……光頭小和尚！
　　這家夥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個頭不高，身上披著壹身白色的僧衣，笑呵呵的，壹臉人畜無害的樣子。腦袋上光禿禿的，還有點反光……
　　但是他身後卻站著壹頭足足有五六米高的巨大的黑色的生物！
　　這貨虎頭、獨角、狗耳朵、龍的身體，獅子的尾巴……那腳丫子看起來也不像是普通的玩意的。反正就是怎麽看怎麽奇怪……
　　怎麽看怎麽嚇人！
　　“阿彌陀佛，小僧有禮了。”小和尚對著余會非行禮。
　　余會非下意識的還禮，然後問了壹句：“小和尚，現在地府也有和尚任職了麽？另外，咋稱呼？”
　　小和尚笑了，露出壹口潔白的牙齒，唇紅齒白的他，作為壹個小正太，笑起來簡直不要太好看了！看得余會非都有點心動了，想要捏捏這小家夥的臉……
　　然後小和尚吐出了壹個，讓余會非腦門冒冷汗，胃生疼的名字來：“貧僧地藏，不過妳叫我沈香就行了。”
　　哐當！
　　大門關上了！
　　余會非火速的將門上所有的鎖都劃上了。
　　聽到動靜，黑白無常這對夜貓子湊了過來，問道：“小魚，誰啊？給妳嚇成這樣？
　　我跟妳說，天上也好，地下的也好，只要來了，都是凡人。
　　咱們人多，該揍他就揍他，該削他就削他。
　　妳別怕！”
　　余會非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道：“妳確定？”
　　白無常道：“確定！說吧，看看是誰。我們熟不熟悉。”
　　余會非道：“熟悉，妳們絕對熟悉，老熟悉了！”
　　黑無常道：“誰啊？妳到底說啊。
　　我們熟悉的人，妳就更不用怕了……”
　　余會非道：“就是因為妳們熟悉，我才怕呢。我怕餓的我胃疼……”
　　白無常道：“妳倒是說話啊，到底是誰啊？”
　　“阿彌陀佛……余施主，妳倒是開門啊？小僧知道妳在裏面，妳就在門後，妳快開門啊……”
　　聽到這溫軟如玉的聲音傳來，余會非還沒反應過來呢。
　　黑白無常的帽子都炸開了！壹頭黑發直接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