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籠罩著帝國的黑暗（二）

　　回憶中，索斯記得阿格斯不止壹次說過要摧毀這個國家，原以為他只是對帝國當權者不滿，但是從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地那麽徹底……
　　那些黑色騎兵怎麽看都不像人類，渾身上下包裹在黑色鎧甲中的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黑曜石長劍，單憑肉體力量竟然可以斬斷巖石所建的墻壁，普通人類是絕對做不到這壹點的。
　　尤其是那濃重的、好似腐肉般的死亡氣息，就算是隔地很遠都很聞到，他們呼吸的同時不停地吞吐著冰霜的氣霧，酷似傳說中的【死亡騎士】。
　　可是死亡騎士既不存在於死亡國度，又不存在於惡魔的居住地深淵，傳說他們是由人類墮落而變成的黑暗生物，阿格斯究竟從哪裏找來這麽壹支軍隊？
　　想來想去，索斯還是得不到合理的解釋。
　　在那大約壹百來個村民的哭喊聲中，那二十名死亡騎士面無表情地給他們鎖上鐵鏈，期間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嘗試著反抗，但是結果卻被壹名死亡騎士用黑曜石所造的長劍砍成了兩截，沒有任何猶豫的意思。
　　“這就是阿格斯現在所掌握的軍隊麽？”索斯微微皺了皺眉，他冥冥有種預感，或許這次與阿格斯的戰鬥，不再是像上次那樣的壹對壹，而是軍隊與軍隊之間的戰鬥。——只要阿格斯還想著覆滅帝國，那麽他這次很有可能會避免和自己的戰鬥，畢竟使徒間的戰鬥，說不上真正的誰強誰弱，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就在索斯正為以後和阿格斯的戰鬥考慮時，那位熱心的新晉主教邦·哈姆斯沃思好似按捺不住了，用帶著強烈氣憤的口吻低聲說道，“不能再讓那些黑暗生物為所欲為了，作為神職者，我們有必要拯救這些無助的人們！——請閣下幫助我！”
　　瞥了壹眼邦神父那蠢蠢欲動、想上又不敢上的表情，索斯輕哼壹聲，淡淡說道，“神職者？——這裏的神職者只有妳，別忘了，我現在只是普通人的身份！”
　　“……”邦神父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精彩，張了張嘴，猶豫著說道，“就是閣下您現在的身份是普通人，但那也是擁有強大力量的普通人吶，怎麽可以坐視那些無辜的人們受到異端的迫害？”
　　“那又怎麽樣？”索斯輕哼壹聲，換了壹個姿勢靠在壹根樹幹旁，枕著雙手坐在地上，似乎並不想插手。
　　也是，受到斯洛斯的力量影響，他對於外界事物根本就沒有什麽熱情，對他來說，那些村民不過是陌生人，是死是活，那和他有什麽關系？
　　“沃爾蒙閣下！”邦神父帶著強烈的不滿的眼神望著索斯，但是索斯仍然是不為所動，因為他此刻關心的，只有殺死阿格斯這壹個目的，或許，也只有這個目的了，就像他最初和阿格斯說的那樣……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沃爾蒙閣下……”
　　“閉嘴！”帶著幾分不渝望著邦神父，索斯冷笑著說道，“妳不覺得妳的想法太過於理想化了麽？——這種事，現在在帝國可謂是隨處可見，妳能救多少人？就算妳救了這些人，那麽之後呢？他們還是會遇到這種事，妳能保護他們多久？現實壹點吧，邦·哈姆斯沃思，造成這壹切的元兇是阿格斯，不解決他，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改變！”
　　“但是……”深深吸了口氣，邦神父用虔誠語氣說道，“但是我無法容忍，我也知道這種現象或許在現在的帝國隨處可見……妳知道麽，沃爾蒙閣下，我始終堅信，‘救壹人，即救全世界！’”說著，他轉頭望了壹眼村子的方向，縮著身子悄悄潛了過去。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索斯那靜如死水般的眼神出現了幾絲波紋。
　　“‘救壹人，即救全世界？’還真敢說啊……”
　　邦神父貓著身體，沿著村落外的土墻向那些被鐵索鎖住的村民們悄悄走去，幸運的是，這時只有兩名死亡騎士看守著那些村民，其他的正顧著焚燒村落。
　　當看到邦神父的身影後，那些原本已經絕望的村民們頓時又燃起了希望之火，用迫切的眼神望著他，其中壹名抱著嬰兒的婦女更是失神求救道，“請救救我們……”
　　“噓！”邦神父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精彩，他根本來不及向那些村民示意。
　　在聽到了那位婦女發出的聲音後，那兩名死亡騎士頓時轉過頭來，視線與邦神父撞了個正著。
　　“這下糟糕了……”暗暗發出壹聲苦笑，望著兩名直沖過來的死亡騎士，邦神父凝聚起自己僅有的那壹點聖力，大聲喊道，“【繳械】！”
　　只聽叮鐺兩聲，那兩名死亡騎士仿佛受到了某種精神力控制般，頓時丟掉了手中的黑曜石騎士劍，但是在回過神來之後，他們又面無表情地將騎士劍拾了起來。
　　畢竟【繳械】只是壹種和平的魔法，用類似言靈般的強制性心靈魔法，讓受術者拋棄手中任何可以作為武器的東西，但是並不會造成傷害，就算是黑暗生物也是壹樣，這也是幾百年前教廷所發明的魔法之壹，而就現在來說，威力實在是太小了，壹般的神父甚至放棄去掌握它。
　　“繳械！”
　　沒有辦法，邦神父只要反復地施展著唯壹的對敵魔法，期間急忙對那些村民們喊道，“快、快跑！”
　　那些村民只是被壹條鐵鏈鎖住了腰際，並不妨礙其行動能力，在聽到邦神父的提醒聲後，惶惶地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地朝著邦神父的方向跑去，期間，那名抱著嬰兒的婦女由於過度驚慌，竟然不慎摔倒在地。
　　村民們所發出的聲音或許驚動了村內正在焚燒房屋的死亡騎士們，他們匆匆地跑了出來，再見到村外的這幅景象後，不說表情有什麽改變，至少他們身上的死亡氣息更加濃重了幾分。
　　“繳械！”
　　“繳械！”
　　“繳械！”
　　邦神父不停地施展著自己唯壹的對敵魔法，他看得出來，那些村民只是顧及死亡騎士那殘忍的做法而心生恐懼，他們不是不能跑，只是不敢跑，壹旦逃跑就被那些死亡騎士殺死。
　　所以，他本來的想法是，讓自己來牽制這壹些死亡騎士，為那些村民拖延時間，讓他們盡可能地順利逃脫，這個辦法是不錯，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有壹個懷抱嬰兒的女人竟然在慌亂中跌倒崴到了腳……
　　“真是太糟糕了！”低聲苦笑壹聲，邦神父第壹時間跑到了那個癱坐在地上，露出驚駭恐懼眼神的女人身前，但是面對著那近二十名死亡騎士，他不禁萌生出有心無力的感覺。
　　畢竟，他那微不足道的聖力已經不足以在拖延那些死亡騎士。
　　“珍尼！”忽然，那些村民中有壹個男人折了回來，或許是那個女人的丈夫吧，在見到妻子面臨危險時，責任感讓他回過頭來，但是雙手被綁在背後的他，又能做什麽呢？
　　“不要去！”在邦神父的驚呼聲中，那個男人發出了“啊啊啊”的類似絕望的最後吼聲，竟然壹股腦地撞在壹名死亡騎士的胸口。
　　但是結果，人類的力量果然不足以撼動死亡騎士的黑暗身軀，那名死亡騎士甚至都沒有晃動壹下，仿佛是壹堵堅實的墻壁般。
　　望了眼因為力量的反彈而倒在地上的男人，死亡騎士麻木的臉龐上沒有出現絲毫波紋，拾起了地上掉落的黑曜石騎士劍，高高舉起……
　　“不要！”環抱著嬰兒的女人嘶聲裂肺地喊道。
　　望著那柄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黑曜石騎士劍，男人眼中的恐懼越來越濃，忽然，那柄黑曜石長劍停住了，因為旁邊突然伸出壹條手臂牢牢抓住了他。
　　“妳……”望著身旁那壹個忽然出現的、看似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男人驚地說不出來。
　　“找死？——退後！”瞥了壹眼那男人，少年用冷漠的口氣說道。
　　“是……是……”僥幸撿回壹條命的男人連滾帶爬地跑向自己的女人，他或許有點擔心那個少年，在跑的同時向後轉過頭去，他這才註意到那位少年剛才竟然是用自己的右手牢牢抓住了那柄黑曜石長劍的刀刃。
　　“沃爾蒙閣下！”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邦神父不禁有種絕處逢生的慶幸。
　　“哼！”少年冷冷壹聲，背著邦神父淡淡說道，“對自己微弱的力量就沒有壹點自覺麽？蠢貨！——我說過的話，沒有強大的力量，什麽都做不到！”說著，他擡起左手貼在了那名死亡騎士的胸鎧上，只聽壹陣類似開水煮沸的嘶嘶聲響，那名死亡騎士發出了痛苦的嚎叫，隨即，竟然在純凈的聖力化為灰燼，什麽都沒有留下。
　　“果然是純粹的死亡生命啊……”索斯微微皺了皺眉，因為他感覺剛才並沒有用上多少聖力，雖說聖力對於黑暗生物有著強制性的殺傷力，但是這種程度……
　　隨著那名死亡騎士的消失，遠處他的坐騎、壹匹同樣披著黑色鎧甲的戰馬也化作了壹堆灰屑。
　　阿格斯究竟從哪裏找來這麽壹支軍隊？
　　正想著，索斯忽然聽到了邦神父的警示聲。
　　“小心，沃爾蒙閣下！”
　　索斯擡起頭壹看，卻發現那些死亡騎士已經坐上了他們的坐騎，左手握著黑色的刺槍，右手握著黑曜石長劍，朝著自己俯沖過來。
　　“哼！”輕哼壹聲，索斯緩緩地擡起左手。
　　在邦神父驚愕而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就在那些死亡騎士的刺槍將要刺到索斯時，索斯卻忽然消失在原地，緊接著，只見壹陣陣的微光閃過，索斯竟然同時出現在每壹個死亡騎士的身前，以極快的速度用左手在他們胸口點了壹下，隨即又忽然消失，壹時間，仿佛是出現了十幾個身影……
　　“鏡像術？不！”望著那駭人的壹幕，邦神父喃喃說道，“是閃現，超快速的連續閃現……厲害！”
　　在邦神父那帶著憧憬與羨慕的眼神中，索斯在此出現在那些死亡騎士身後，舉起左手，淡淡吐出兩個字。
　　“【斷罪】！”
　　話音剛落，那些死亡騎士被索斯觸碰到的胸鎧上，隱隱出現了壹絲代表著聖力的光源，隨即，這股力量忽然爆發向四周擴散，就像壹個十字架般……
　　在那仿佛十字架般的十字刃聖力中，那些疾馳中的死亡騎士突然壹頓，發出了痛苦的哀叫，隨即，連人帶馬化作了壹絲絲灰屑，散落於地。
　　“厲……厲害……”正安慰著自己的女人的男人驚訝地喃喃說道。
　　“那是當然的！”輕松壹笑，邦神父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只是在望見索斯眼中的嘲諷時，不禁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哼！”轉頭望著邦神父冷哼壹聲，索斯打了壹個響指，束縛著那個男人與女人鐵索頓時斷裂，掉落於地。
　　壹個小時後，幸免於難的村民們在邦神父的幫助下撲滅了村子裏的大火，他們將幸存的食物都搬到了村子中央的那塊空地上，並點燃了幾堆篝火，做了壹頓稱不上豐盛的晚餐以表達對索斯以及邦神父的感謝。
　　從始至終，坐在篝火旁的索斯低著頭默默望著篝火中的火焰出神，仿佛在思考什麽。
　　忽然，他的眼神微微壹動，因為他發現旁邊遞過來壹個裝得滿滿的杯子。
　　“這是村子裏自己釀造的果酒……”那個名叫珍尼的女人用帶著感激的眼神望著索斯，低頭說道，“謝謝您救了我們全村人！”
　　“……”望了壹眼對方，索斯接過了杯子，淡淡說道，“腳上的傷好了麽？”
　　“嗯，”女人點點頭，轉頭望著邦神父的方向說道，“那位神父大人已經幫我治好了……”
　　望著那被圍在壹大群村民中與他們聊得非常融洽的邦神父，索斯無語地搖了搖頭，端起杯子輕輕喝了壹口，那熟悉的味道仿佛讓他回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而另壹方面，邦神父確實與那些村民聊著非常投機，畢竟比起索斯那生人勿近的表情來說，這家夥確實要和善得多。
　　“您是來自薩洛尼亞的神父麽？實在是太感謝您了……”壹位老人握著邦神父的手不停地說著感謝。
　　“哪裏哪裏，”邦神父不好意思地饒了饒頭，隨即好奇說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些‘死亡騎士’為什麽要把妳們抓起來？”
　　“唉，”老人黯然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只是在聽說附近村子的村民都被他們抓起來帶到薩森後，我們就逃到了山上……我們在山上躲了很久，還以為他們已經離開了，再說攜帶的食物的也不夠了，所以我們就回來了，沒想到才回來幾天，竟然又碰到了那些惡魔……”
　　“原來是這樣，”邦神父皺眉想了想，好心問道，“那麽妳們以後打算怎麽辦呢？”
　　“村子已經是這樣了，再說那些惡魔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過來……我想過了，我們打算去【博伊德爾】……”老人嘆息著說道。
　　“博伊德爾？”
　　“嗯，那是奧佩瑞爾斯的直屬城市，聽說奧佩瑞爾斯的商人們組建了壹支騎士軍隊，多次擊退了那些惡魔，所以那裏暫時是安全的……”說著，老人頓了頓，好奇說道，“說起來，薩洛尼亞的神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不不不，請別介意，我只是隨口問問，如果有什麽不便的話……”
　　“也沒什麽，”喝了壹口村裏自己釀造的果酒，邦神父笑笑說道，“我奉我們教廷教皇陛下命令，去斯格德爾與妳們帝國的黑魔法師們商議壹些事……”
　　“哦，斯格德爾……”老人釋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麽，暗嘆說道，“聽說斯格德爾也是現在少有的安全的地方，但是那裏聚集了數量眾多的魔法師，與薩森皇城的魔法勢力抗衡，聽說並不收容我們這樣的平民……只有奧佩瑞爾斯了，我們只能去那裏……”說著，他擡起手指了壹個方向，善意提醒道，“如果是去斯格德爾，那妳們走錯方向了，斯格德爾在西北方向……”
　　“您知道？”邦神父不禁有些詫異，畢竟就壹般情況來說，普通的平民怎麽可能知道斯格德爾的所在呢？
　　“不可能不知道啊，現在這個國家各地都在不時發生戰爭，斯格德爾現在是自由魔法勢力的中心，聯合了西邊了壹些重大城市，抵抗著那些惡魔的軍隊，像我剛才所說的奧佩瑞爾斯……那些惡魔軍隊非常強大，您剛才也看到了，普通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果沒有黑魔法師的幫助，我想奧佩瑞爾斯恐怕也已經被那些惡魔軍隊得手了……”說著，老人頓了頓，悄悄打量了壹眼索斯，小聲問道，“那個孩子也是妳們薩洛尼亞的神父麽？好厲害，那些惡魔軍隊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好像比您還要厲害……”
　　“呃，”邦神父尷尬地饒了饒頭，訕訕說道，“是呢，就算在我們薩洛尼亞，基本上也沒有人能夠戰勝他……”
　　十幾分鐘後，邦神父帶著壹盤烤肉來到了索斯的身邊，見他仍然握著壹只空杯子望著那堆篝火發呆，遂將手中的盤子遞了上去，輕松地說道，“實在是太幸運了，那些村民說會順路將我們帶到博伊德爾，然後只要直路向北，就可以達到斯格德爾……”
　　瞥了壹眼邦神父，索斯淡淡說道，“只要問清楚方向，不用他們帶路我們也可以到！——妳是打算護送他們去博伊德爾麽？什麽時候教廷的樞機主教像傭兵那樣廉價了？”
　　“呵，話不能那麽說嘛，萬壹他們再次碰到那些死亡騎士呢？就當是做好事了，反正是順路嘛，別在意了，沃爾蒙閣下！”說著，邦神父遞了遞手中的盤子。
　　“哼！——不是說不想再看到烤肉了麽？”
　　“沒辦法不是麽，畢竟這是村民們的好意，如果不全吃完，那不是很失禮？”
　　“……”
　　天亮後，村民們將藏在山裏的、村裏僅有的幾只牛馬牽了下來，砍了壹些樹造了幾輛簡單而粗糙的馬車，用來運輸幸存的作物與糧食。
　　隨即，在喝了壹碗作為早餐的肉湯後，這支隊伍便朝著博伊德爾進發了。
　　或許是出於幸運女神的關照吧，這壹路上他們並沒有再碰到類似死亡騎士的軍隊，倒是省了不少事端。
　　就這樣緩緩地趕了兩天的路程，索斯他們才來到那座據說和平的城市，【博伊德爾】。
　　在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支巡邏的騎士隊伍，可見這裏的防守力度相當的森嚴。
　　在城門口，索斯與邦神父告別了那些村民，打算在這裏休息壹晚後繼續朝著斯格德爾進發，但是才剛剛進城，邦神父就發現街道上那些人看向自己兩人、尤其自己的眼神非常古怪，仿佛是某種不善的眼神，這讓他感覺非常奇怪。
　　他好奇地打量著自己渾身上下，可是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
　　忽然，他想到了。
　　是衣服！
　　索斯身穿的聖裁官獨有的制服，壹般的帝國人雖然會因此感到奇怪，卻認不出來，但是邦神父身上所穿的，那可是正規正矩的教廷式樣的樞機主教紅色長袍，稍有見識的壹眼就能分辨出來。
　　就像之前索斯所說的，帝國民眾對於薩洛尼亞的態度，可不是那麽善意的。
　　“砰！”忽然，邦神父感覺自己被撞了壹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站在他面前的那個長相兇悍的傭兵用壹種莫名的語氣說道，“走路不張眼睛麽？”
　　“呃，”邦神父不禁感覺有些錯愕，辯解道，“雖然不想冒犯閣下，但是事實上是您撞過來的吧？”
　　“妳說什麽？”
　　嘩啦壹聲，周圍圍過來壹大群傭兵，都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邦神父。
　　望著邦神父那求助的眼神，索斯淡淡說道，“不是早說過讓妳換壹套衣服麽？”
　　“話不能這麽說啊，我這次是代表教廷……”望著那些故意惹事的傭兵們，邦神父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與此同時，在路上的另外壹頭，壹位穿著金色騎士鎧甲的、淡黃色頭發的少年正帶著壹名扈從，牽著壹匹戰馬走向城門口。
　　忽然，他的眼中露出了幾分異樣的神色，仿佛是摻雜著驚喜、難以置信的眼神。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