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三十七章 又俗又土

　　灰霧海盡頭，禁忌古路。
　　壹座密室之中。
　　“黑帝啊……妳當真要幫他們，掌控輪回？”
　　楊道眉和姜雲升，都是忐忑地看著狗頭道人。
　　“禁忌古路上的存在，妄圖謀奪輪回，我們應該破壞才是……”
　　“要不然，我們這就去奪輪回大印吧！”
　　聞言，大黑狗卻是道：
　　“汪，急什麽？”
　　“搶了輪回大印，有什麽意思……人家連儀式陣法都準備好了，不用多可惜。”
　　壹邊說著，它壹邊專註地看著手中的陣法圖錄，研究著。
　　——這是輪回儀式所需的陣法，因為如今的大黑狗，已經被確定了“四人”之壹，所以，輪轉禁主將陣法圖錄給了它，讓它提前熟悉。
　　聞言，楊道眉怔了壹下，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道：
　　“黑帝，您的意思是，您要將計就計……奪走輪回權柄？”
　　大黑狗卻是道：
　　“想謀奪輪回權柄的，可不只是本帝壹個……”
　　“那幽虛使者，就大有問題……嘿嘿，他想螳螂捕蟬，卻沒想到本帝黃雀在後……”
　　它狗眼幽幽。
　　壹聽這話，楊道眉兩人更是面面相覷。
　　這意思是，幽虛使者，想要搶奪輪轉禁主的輪回權柄嗎？
　　“可，幽虛使者，不是幽虛之地的老鬼們派來的嗎？應該是和輪轉禁主壹路的啊……”
　　姜雲升發問。
　　大黑狗道：
　　“他的確是幽虛之地派來的，但是卻被其他東西控制了……腐爛的味道，騙不了本帝！”
　　壹聽這話，楊道眉和姜雲升頓時就明白了。
　　相當於……幽虛之地的老鬼們，要讓輪轉禁主掌握輪轉權柄。
　　但是，暗中有黑手，對幽虛之地來的使者動了手腳，想要謀奪權柄？！
　　楊道眉不禁感慨，道：
　　“原來如此……幸好有黑帝在啊，幽虛之地的老鬼們在第壹層，控制幽虛使者的黑手在第二層，卻不曾想，黑帝在第三層！”
　　姜雲升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吃黑吧？”
　　而大黑狗，則是研究著陣法，撓了撓狗頭，道：
　　“汪，這陣法還挺復雜，要是死烏龜在這兒就好了……本帝還得廢點兒時間。”
　　而就在此時。
　　“陣法開始啟動，禁主命在下前來，請高人前去！”
　　外面壹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大黑狗當即收起了法陣的圖錄，走了出去，外面壹具白骨，已經在等待了。
　　他們當即跟著這白骨，不多時，就已經到了輪轉大殿所處的巨湖旁。
　　此刻，巨湖四周已經布滿了陣旗，秘力流轉，帶著輪回的氣息，無比驚人。
　　“高人您來了。”
　　輪轉禁主面帶微笑，和幽虛使者壹起，走了過來。
　　“妳就負責超度者那壹角。”
　　幽虛使者開口，朝著陣法的壹角壹指。
　　此次完成輪回儀式的大陣，共有四個核心，需要四個關鍵之人執掌。
　　狗頭道人掃了壹眼，眼中微微壹瞇。
　　……它已經看出，這陣法……和圖錄上的，看似壹致，但暗中已經有了些改變啊……
　　幽虛使者，已經動了手腳。
　　按照現在的陣法開啟，到最後掌控輪回權柄的……絕不會是輪轉禁主！
　　但，大黑狗卻只是點點頭，道：
　　“可以。”
　　幽虛使者點點頭，道；
　　“現在，陣法已經初步激活，就等與冥冥中的因果，為我們送來賞罰者、轉生者了……”
　　他話音剛落。
　　“報！”
　　在外面，已經壹道聲音響起，壹具行屍走肉飛快前來，道：
　　“源地之外，有幾個人前來拜訪，其中壹人，自稱是第九源族曾經的禁主……梅治商！”
　　聞言，輪轉禁主頓時怔了壹下，梅治商……
　　“此人不是已經讓萬道終點給拍死了嗎？”
　　輪轉禁主滿臉的疑惑啊……
　　“讓他們進來！”
　　當即，這行屍走肉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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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源族源地之外。
　　“怎麽感覺，現在的第十源族，和曾經有些不同了，究竟發生了什麽……”
　　禁主梅治商看著第十源族源地外的巨大石碑，臉上寫滿了疑惑。
　　整個源族，充滿了壹種死寂的氣息。
　　而且，輪轉寶殿又是什麽東西？
　　“妳們可以進去了。”
　　這個時候，壹道死氣沈沈的聲音響起。
　　壹具行屍走肉，已經到來，為他們引路。
　　當即，敖無雙、梅治商禁主、宋紀遠等壹行人，當即跟著前進。
　　走進第十源族的大地，看到周圍沿路的景象，眾人都是無比吃驚。
　　隨處都是遊蕩著的行屍走肉，白骨累累，在迷霧之中，時而有鬼眼睜開，仿佛在審視著世間的活人……
　　令人毛骨悚然。
　　不久後，便看到了前方的巨大湖泊，以及矗立於湖泊之上的輪轉寶殿……
　　那湖泊之上，分明似乎有陰風怒號，百鬼夜哭！
　　“敖大哥，這地方我感覺很邪門啊……”
　　宋紀遠忍不住開口，他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而敖無雙卻是咬牙道：
　　“沒事……比這邪門的我都見過了，這算什麽？不要緊！”
　　“只要能躲過那邪門的小山村……就夠了。”
　　他心中安慰自己！
　　“梅治商……還真的是妳？”
　　這個時候，壹道聲音響起。
　　只見輪轉禁主已經走來在他身後，跟著壹個渾身裹屍布的人，以及壹個狗頭道人！
　　看到那狗頭道人，敖無雙心中忽然壹緊！
　　媽的……好像不太對頭……
　　這，黑，黑狗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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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村。
　　篝火之畔。
　　獨孤玉清臉上寫滿了震驚之色……
　　他以心創立的劍道，僅僅是雛形而已，但是在盡頭，就已經傳來了師父的呢喃……
　　而且，不只是他壹個，其他人也是如此。
　　在李凡點破之下，他們斬卻了眼前的壹切亡影，而後凝聚自身的道。
　　但是，當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了壹條新的路之時，都聽到了同樣的聲音！
　　“師父……難道曾經走遍了世間的所有路嗎？”
　　南風喃喃著。
　　“這世上已無新路……？”
　　江離有些發呆。
　　“師父的修為……究竟有多高？到了何種層次？他究竟經歷過什麽？”
　　清塵恍惚著。
　　同時，他們也都疑惑起來。
　　路的盡頭，傳來的呢喃，分明就是師父的聲音……
　　但師父卻就在眼前。
　　“不必多管，沿著路走下去，終究能看到真相！”
　　蘇白淺開口，她很堅定。
　　“對，師父就在我們身邊，不必擔憂。”
　　“或許是師父曾經留在壹切路盡頭的低語，或許是這壹世在眾生耳邊的呢喃……但，都無所謂。”
　　其他人，也是瞬間堅定了道心。
　　“再喝再喝！”
　　而二大爺，則是舉杯共飲。
　　眾人也都是壹起，繼續喝酒。
　　另壹邊，壹群精神病，也是暢飲著。
　　得知不久即將離開，他們都開懷暢飲，無拘無束。
　　……
　　許久後。
　　篝火漸散，村民們逐漸回家歇息。
　　壹群弟子，也都已經喝醉。
　　李凡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動手，把南風、紫菱、蘇白淺、宮雅、心寧，都抱回了房間。
　　然後又開始拖男弟子們。
　　“李凡……我幫妳啊。”
　　雲溪沒有完全醉倒，此刻也是跟著李凡拖人。
　　不久後，他們終於把人都拖回去了。
　　“李凡……我還能喝呢，再喝壹杯好不好……”
　　雲溪傻笑著。
　　李凡扶她坐下，倒了壹杯熱茶給她，笑了笑道：
　　“好啊，幹杯。”
　　雲溪喝了熱茶，傻笑道：
　　“好酒……好酒……”
　　“對了大魔王，妳送我的蝴蝶，都叫什麽名字呀？”
　　“妳都沒有告訴過我……”
　　話音落下，她未等李凡說出蝴蝶的名字，就已經醉得趴在了石桌上，睡著了。
　　李凡輕輕撫了撫她如瀑的秀發，低語道：
　　“……其實這些蝴蝶的名字，其實都挺奇怪的……”
　　“……此願，身執，若卿，有手，歸許，來紅，日塵。”
　　他笑了笑道：“這些名字真是亂七八糟，壹點兒文采也沒有，又俗又土……”
　　說完，料峭春風乍起，令人心生寒涼，李凡舉杯自飲，壹笑道：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飲罷，李凡將雲溪抱回房間，為她蓋上被子，在旁邊靜坐良久。
　　……
　　而雲溪此刻，卻仿佛做了壹個夢。
　　她夢見壹片花海，和他在花海中撲蝶。
　　抓到了好多只蝴蝶。
　　她問他，必須要去麽？
　　他只是笑著點點頭。
　　“這些蝴蝶是我們壹起抓的，我送給妳……好好養著，等妳回來，還我。”
　　她開口。
　　他收下了蝴蝶，忽然數了數，道：
　　“總共七只蝴蝶，我給它們起名吧。”
　　“嗯……此願，身執，若卿，有手，歸許，來紅，日塵。”
　　她笑了，道：“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壹點兒文采也沒有，真俗，真土。”
　　他也笑了，道：
　　“人生壹世，總得土氣壹次、俗氣壹回。”
　　說完，他就此離去。
　　她立在原地，忽然笑得眼淚都出來。
　　“此生若有歸來日，願執卿手許紅塵……真俗、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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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夢中的雲溪，眼角似有壹滴清淚落下。
　　李凡輕輕幫她擦去，輕輕抓住她搭在床邊的手，呢喃道：
　　“做傷心的夢了麽？”
　　“別怕，我在呢。”
　　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睡夢中的雲溪，眉間的傷心盡數消散，化作了壹抹甜甜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