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背叛

　　“……”
　　秦奈何呼吸壹滯，壹口氣被堵在嗓子眼裏，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徹底斷氣的秦陌殤飄來，卻又無能為力。
　　其實他很不喜歡秦陌殤的作風，青蓮大家族裏，像這樣的紈絝子弟並不多，真正的有底蘊的修行世家，都很註重年輕壹代的教養教育。即便是有優越感，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秦陌殤不同於其他人，自幼被捧得太高了，年紀輕輕就十命格，加上父母疏於管教，難免眼高於頂。
　　所以秦真人才安插秦奈何陪在秦陌殤的身邊，秦奈何的真實年紀要比他大得多，懂得要想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裏，這幅脾氣必定會吃虧。可惜，他始終無法救得了秦陌殤。
　　“奈何啊奈何……”
　　秦奈何無奈搖頭，“本以為這次嘗到了血的教訓，會是他人生道路中的壹次洗禮。陸前輩，為什麽呢？”
　　陸州也搖了搖頭，說道：“不知妳可聽說過兩句話。”
　　“洗耳恭聽。”
　　“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陸州說道。
　　這是作為穿越客的陸州，在地球上的經驗和心得。家裏沒教好，社會自然會給他上壹節深刻的體育課。
　　“可是陸前輩，他活著，是我唯壹的生路。”秦奈何無比的難受。
　　秦陌殤如果活著，他還有機會向秦真人求情，甚至自己去壹趟未知之地，找壹些玄命草也可以。可現在……真是將他逼上了絕路。就算秦真人明事理，只怕也難以寬恕這樣的大罪，更何況，秦家的其他長老也非常得看重秦陌殤……
　　“妳的生死與老夫何幹？”陸州反問道。
　　“……”
　　“就是，妳的生死，跟我師父有什麽關系，真是莫名其妙。再說了，妳帶人過來，殺了雲山的弟子。我師父沒壹巴掌拍死妳就很不錯了。”小鳶兒說道。
　　眾人點頭。
　　說得好。
　　秦奈何的表情無比糾結，說道：“罷了……生死有命。告辭。”
　　“等等。”
　　司無涯走到甲板的前方。
　　看著秦奈何說道：“按理來說，妳是我們的敵人……家師沒有對妳下手，是看妳還有三分識趣。秦陌殤已經死了，妳打算怎麽解決？”
　　“未知之地那麽大，總有我容身之地。”秦奈何已經做好了四海為家的準備。
　　“妳會錯意了。”
　　司無涯說道，“秦陌殤壹死，秦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魔天閣與秦家的矛盾才剛剛開始，而妳作為始作俑者，家師豈會放妳離開？”
　　秦奈何：“……”
　　他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壹步。
　　目光從司無涯移動到陸州的身上，說道：“前輩，莫非要趕盡殺絕？就算妳殺了我，與秦家的矛盾也無法解除。”他嘆息了壹聲，有些無法理解地補充了壹句：“您不該殺了秦陌殤。”
　　陸州輕哼道：
　　“秦奈何……”
　　這壹喚名字，又是嚇了秦奈何壹跳。
　　陸州聲音壹提，抑揚頓挫：“妳以為老夫懼怕那秦真人？”
　　“……”
　　秦奈何猶如醍醐灌頂。
　　他差點忽略了這個事實……眼前的這位老人，修為何其高深，手段何其駭人。如若不然，哪裏來的底氣，擊殺兩大鬼仆和秦陌殤呢？雖然某些手段，讓他有些不太理解，但這份底氣，只有真人做得到。
　　陸州繼續道：
　　“可還記得三個月前的賭約。”
　　秦奈何說道：“當然記得……您輸了。”
　　“失衡現象已經出現，意味著混亂開啟，紅線不復存在。我想，平衡者已經出現了。”秦奈何說道。
　　失衡現象？
　　陸州搖搖頭說道：“是妳輸了。”
　　“？”秦奈何說道。
　　“平衡者並未出現。”陸州說道。
　　秦奈何啞口無言。
　　明世因補充道：“壹個很簡單的道理，如果平衡者出現了，為什麽到現在還不出來解決失衡現象？”
　　秦奈何說道：
　　“我聽壹些長者說，每個地方都會有平衡者出現，平衡者的實力有強有弱。有遠強於真人的存在，也有弱於千界的修行者。不過……有壹點您說得對，失衡現象已經出現，他們卻沒有出來。”
　　然後他朝著陸州作揖，說道：“我輸了。”
　　陸州站了起來，說道：“妳可還記得賭註是什麽？”
　　“有嗎？”秦奈何撓撓頭。
　　好像沒有提過賭註的事吧？而且這不過是隨口說的壹句話，怎麽就有賭註了。
　　“若無賭註，老夫與妳浪費唇舌？”陸州說道。
　　秦奈何想了想，可能是自己之前話太滿，忘記了，於是道：“好吧，賭註是什麽，只要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全部答應。”
　　陸州說道：
　　“老夫也不為難妳；最少十塊玄微石外加十株玄命草。”
　　“……”
　　秦奈何原本不在意，聽到這賭註，劇烈搖頭道：“老前輩，您這不是在為難我？莫說是十份玄微石，十份玄命草，就算是壹份，都難如登天！”
　　陸州從袖中取出壹塊玄微石，像是盤核桃似的，把玩著，說道：“難如登天？”
　　噗通——
　　諸洪共斜靠著輦身，壹屁股跌坐在地。
　　“呆子，妳在做甚？”明世因瞪眼道。
　　“沒……沒什麽……我只不過有點暈，師父居然有玄微石。這東西，好東西啊！好像看起來有點眼熟。”諸洪共說道。
　　眾人不再理會諸洪共。
　　秦奈何繼續道：“這……這……前輩乃真人，手中有此物正常。玄微石乃是升級‘恒’的材料，玄命草更是恢復命格的聖草，這兩樣東西，只存在於未知之地，且邊緣地帶早就被人類搜刮無數次，核心地帶危險重重，很難深入。說難如登天，真是壹點不為過。前輩……您還是換壹個條件吧！”
　　陸州點了點頭說道：“老夫豈會不知獲得此物有多難。老夫也不會為難妳，第二個條件——”
　　他語調壹轉，面帶慈祥的笑容，撫須道：“既然妳無路可去，老夫便給妳壹條生路。”
　　眾徒弟眼前壹亮，師父高明啊！
　　秦奈何卻楞在當場。
　　表情精彩紛呈，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默了許久，秦奈何躬身開口道：“我這人最痛恨不忠不義之徒……還望老前輩見諒。我還是選第壹個條件吧。”
　　於正海說道：“別不識擡舉，能讓家師開口之人，那是莫大的機會。”
　　陸州擡手，打斷了於正海的話，說道：“妳想好了？”
　　秦奈何說道：“我已經想清楚了，這是原則問題，不會妥協。另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少主的屍體離開，還望前輩應允。”
　　“妳可知，沒人敢與老夫討價還價？”
　　秦奈何深深作揖：“望前輩應允，玄命草和玄微石，我定當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