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六部攻伐夜降臨

　　“等等，我認錯！我……啊……”
　　於平抄起桌子上的尖錐法器，沖上前，左手揪住章玉臨的衣領，右手握著法器錐，對準章玉臨小腹下丹田，直直捅進去。
　　抽出來，再捅。
　　噗！噗！噗！
　　章玉臨的慘叫聲在監牢裏回蕩。
　　章玉臨的下腹捅成爛馬蜂窩，連帶腸子都流出來，於平才將尖錐法器扔在桌子上，緩緩擦拭臉上、身上和手上的血跡。
　　章玉臨奄奄壹息。
　　“於平手生，找不準丹田，多捅了幾下，章大人別生氣。”
　　李清閑說著，甩出壹張靈符，止住章玉臨的血，任由斷腸與傷口粘連，胡亂愈合。
　　“我比較準。”李清閑說著，伸手壹點章玉臨的眉心，壹絲電芒閃爍，摧毀章玉臨靈臺。
　　“噗……”章玉臨噴出壹口血，絕望地看著李清閑。
　　“這個人，妳認得嗎？”李清閑指向雙拳緊握的鄭高爵。
　　章玉臨輕輕搖頭，用盡最後的力氣道：“真不認識。”
　　“那天妳毀了兩個人的丹田，他是另壹個人的兒子。”李清閑道。
　　章玉臨猛地咳嗽起來，嘴角鮮血溢出，目露哀求之色。
　　李清閑嘆了口氣，道：“那些被妳們淩辱、殺害的人，看向伱的眼神，也是這般吧？對了，那個在北昌縣打探消息的夜衛，臨死前，也曾哀求過妳，我沒從他的眼睛裏，看到妳的半點憐憫。”
　　“我……我……我錯了……”
　　“妳不是錯，妳是罪大惡極！妳是該死！高爵，此人毀謗君父，大逆不道，剪掉舌頭，敲斷四肢！”
　　“是！”
　　韓安博走上前，拿起刑具撐開章玉臨的嘴，鄭高爵左手用夾子夾住章玉臨的舌頭，右手的剪刀用力壹剪，鮮血迸濺。
　　“嗚嗚……”章玉臨生生疼暈過去。
　　“妳們處理壹下。”李清閑掃了壹眼滿地血汙，看了壹眼韓安博。
　　“韓哥，他畢竟是化魔山嫡傳，用不用對他用斷命劍之類的手段？”李清閑道。
　　韓安博目光壹閃，旋即笑道：“斷命劍何等珍惜，用在他身上太過浪費。正值皇上大壽，他卻說出大逆不道之言，內廠的慣例就是直接殺死，壹了百了，免得惹怒皇上。妳要是擔心，等他死後，用正常命術消解便可。”
　　“韓叔，什麽是斷命劍？”鄭高爵道。
　　“存死之誌，卻又無懼生死之人，或身懷斷命劍。”
　　鄭高爵壹臉迷茫。
　　李清閑解釋道：“壹種特別的命器，斷生之後斷命理。壹些身負特別使命的人會將其送入脊骨之中，壹旦行跡可能暴露，便會以劍斷命，形成強大的命術消除壹切痕跡，避免連累更多人。歷史上壹些無頭公案，可能是斷命劍導致。”
　　“原來是這樣……”鄭高爵恍然大悟。
　　李清閑離開牢房，進入春風居。
　　“周叔，錢夠了嗎？”李清閑問。
　　“還差壹些，古玩字畫變現需要時日。”周春風道。
　　“既然不夠，那就抄了章玉臨的家，另外再抄壹些刑部下品官員的家。魔門最善巧取豪奪，章玉臨區區七品魔修，在京城的家財就超過五萬兩。”
　　“畢竟是化魔山嫡傳，普通魔門下品的家底遠不如他。”周春風道。
　　“路督公什麽意思？還是不想大動幹戈？”
　　周春風微笑道：“再等壹會兒，看了章玉臨的供詞，就由不得他了。”
　　李清閑靜靜坐著，兩人喝茶交談，不多時，費巖匆匆沖進來。
　　“周大人，督公令……”費巖看了壹眼屋裏的三人，繼續道，“章玉臨大逆不道，無君無父，心生悔恨，自戕而死。其家財抄沒充公，用於巡捕司撫恤金，告慰眾將士在天之靈。”
　　周春風緩緩道：“章玉臨的留音中，還提到幾個同樣無君無父的下品，我看，壹同辦了吧。”
　　費巖皺了皺眉，道：“些許下品，倒也無妨，只是不能驚動萬歲爺。”
　　“看了證詞，我相信刑部絕不會驚動皇上。”周春風微笑道。
　　“那咱家就聽周大人的，跟著去抄家。”費巖道。
　　“有費公公坐鎮，周某更加放心。清閑，妳跟著何房首與費公公走壹趟，查抄悖逆刑部官吏。”
　　“遵命。”
　　廳監軍費巖、房監軍井觀、北路廳左房首何磊三人為首，李清閑為副手，點齊巡捕司人馬，沖進章玉臨家中，細細查抄。
　　眾人查抄完畢，當場清點，內廠宦官記錄。
　　李清閑開靈眼，在書房書架翻了翻書，又去臥室裏挪開床看了看，最後在壹棵松樹下，讓於平和鄭高爵挖土。
　　不壹會兒，土裏挖出壹個貼著靈符的紅漆大箱，兩尺高下，打開壹看，銀票、現銀、金葉子、金瓜子、銅錢等等塞得滿滿當當。
　　叫來費巖，費巖壹看，砸吧壹下嘴，道：“該記的東西都記上了，這些新東西，不記錄也罷。”
　　李清閑笑了笑。
　　費巖又道：“這些零零散散的，就用來犒勞將士。我替督公做主，這次我們內廠拿小，巡捕司拿大，不能讓將士們流血又流淚。”
　　“都聽費大人的。”李清閑道。
　　費巖看了壹眼李清閑的乾坤鐲，露出羨慕之色，而後親自安排人分銀子。
　　抄完章玉臨的家，左房數百人連續抓了七個刑部下品，抄了七家。
　　這些魔門弟子巧取豪奪慣了，個個家裏闊綽，房產地契遠多於尋常官吏。
　　甚至還挖出壹條七品大蛀蟲，在刑部庫房任職，僅僅在京城附近就有三千畝土地和十二套宅院，加上其他地方的，田地超過五萬畝，宅院超過五十套。
　　連見慣了富貴的費巖都目瞪口呆。
　　回到春風居，周春風看完抄家罰沒的清單，嘆了口氣，道：“字字血淚，句句民脂。”
　　“刑部那邊怎麽說？”李清閑問。
　　“章玉臨的證詞送過去，刑部壹言未發。”周春風道。
　　“皇上大壽在即，刑部也不能讓皇上不高興。”李清閑道。
　　周春風道：“那賬本牽扯甚廣，內廠正在暗中調查，等理清脈絡，便會將亂黨壹網打盡。這些天，妳加緊修煉，我去給妳請壹個氣運七品官身。等皇上大壽過了，妳別出門，就貓在夜衛修煉。”
　　“刑部反撲？”
　　“必然。”
　　“內鬥這麽劇烈？”
　　周春風輕咳壹聲，道：“記不記得妳小時候，神都夜晚頻繁宵禁，滿城巨響和發光。”
　　“記得啊，說是朝廷大戰妖族。”
　　“那是六部攻伐。”
　　“這……”李清閑瞪大眼睛，腦海浮現深夜裏六部九卿各大衙門相互攻伐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