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8章 猛將難求

　　……
　　“防禦！”將軍大喊。
　　唰！
　　長槍放低，背上圓盾在手，俯身馬鞍，圓盾遮頭。
　　圓盾太小，只能護住槍騎兵的頭。
　　戰馬則暴露在箭雨之下。
　　槍騎兵的身後，是弓騎兵。
　　弓騎兵的身後，不斷湧出的重騎兵們紛紛勒馬停住。
　　數千支箭從天空呼嘯落下的聲音對於大多數的弓騎兵和槍騎兵來說都並不熟悉。
　　他們的敏感度很差！
　　和平了十七年的風暴地的貴族們，除了少量的老兵，新成長起來的士兵們，還是第壹次上戰場打這樣的大仗。
　　他們本以為，鐵騎所到之處，空虛的君臨唾手可得。
　　……
　　咻！
　　壹根長箭發出尖嘯音從天空落下！
　　噗！
　　正中壹名騎兵舉起的小圓盾。
　　騎兵感覺手臂壹陣尖銳的刺痛。
　　懸空吊射的鐵箭頭射穿了他的小圓盾，把他的左手臂和圓盾穿在了壹起。
　　年輕騎兵大驚，發出慘叫。
　　這種真實的戰場情況，他第壹次遇上。
　　他習武多年，職業戰士，但是上真正的戰場，卻還是第壹次。
　　騎兵的慘叫聲中，噗噗噗噗噗噗！
　　前後左右，幾乎是同時，落下來壹陣箭雨。
　　壹箭正中他的馬股，壹箭正中他的馬頭，戰馬猛地跳起來，就好像踩在了壹塊燒紅的烙鐵上。
　　騎兵從馬上摔下，頭昏腦漲，剛剛半起身。
　　噗噗噗！
　　又是幾根長箭落下，正中他的頭頂，肩膀和後背。
　　破甲箭貫穿了他的頭盔，插進了他的腦袋，雖然不深，卻已經嚇得他魂飛魄散。
　　噗噗噗噗噗噗！
　　身前身後，箭矢雨點般落下。
　　同袍們紛紛發出慘叫，戰馬紛紛中箭，狂奔亂突。
　　眼前突然壹黑，壹匹受驚的戰馬沖向士兵，馬蹄舉起，落下來，正中士兵的小腿。
　　慘叫聲驚天動地，戰馬悲鳴中轟然倒下，壓住了士兵的半邊身子，壓斷了士兵的兩只小腿。
　　士兵在暈死過去的瞬間，聽見河中有人在大喊：“預備！放！”那聲音幾乎是近在咫尺。
　　然後，在失去知覺的最後瞬間，他聽見了又壹次的由遠而近的利器劃破空氣的尖嘯。
　　……
　　河灘上，史坦尼斯的槍騎兵大亂。無數騎兵和戰馬負傷，紛紛掉頭逃命。後面的弓騎兵還沒有反擊，方陣被沖開。
　　近距離的槍騎兵潰逃，弓騎兵是無法擋住的。
　　輕騎兵中，弓騎的防禦最薄弱，他們擅長的是遠程攻擊，在他們的方陣前面，必須要有其他兵種的掩護。
　　……
　　魔山還沒有沖上河渡口，史坦尼斯的槍騎兵就亂了，並沖動了本就還沒布好方陣的弓騎。
　　又壹輪齊射覆蓋過來。
　　壹個壹個本就疲憊不堪、驚慌失措的槍騎兵方陣徹底崩潰。
　　無差別覆蓋。
　　小圓盾在箭雨中就成了只能顧頭不能顧尾的無用道具。
　　長弓硬箭，箭從天空吊射而下，加速度的力量無可阻擋，小小的圓盾被射穿。
　　中箭的士兵，中箭的戰馬紛紛倒下。
　　“斬殺史坦尼斯！”魔山大喊！
　　“斬殺史坦尼斯！”他身邊的將士們吶喊助威。
　　國王號上，魔山率領的隊伍僅有數十人，但卻喊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國王號是旗艦，轟的壹聲，船體撞在渡口的碼頭之上。
　　魔山第壹個跳下。
　　咻咻咻！
　　箭矢向這邊射過來。
　　沒有成團隊的箭矢，而是幾名百夫長的箭矢。
　　魔山舉起巨大的盾牌，奪奪奪奪奪，箭矢壹壹射在盾牌上，無法穿透盾牌的防禦。
　　在手臂的位置，所有西境人的盾牌，都加了鐵皮保護，而且是前後雙層鐵皮。
　　為了防禦長弓硬箭射穿盾牌，把固定在盾牌卡扣上面的手臂給穿在盾牌上，對盾牌進行鐵皮加固是魔山發明，泰溫公爵進壹步推廣並改良過的。
　　魔山腳不停，向前沖去。
　　“斬殺史坦尼斯！”魔山大喊。他聲如巨雷，勢如奔馬，無人可擋！
　　但還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安蓋站在碼頭上，張弓搭箭，咻，第壹箭，射倒壹名最近的百夫長；咻，第二箭，射倒壹名正指揮重新列陣的將軍；咻，第三箭，射倒壹名大喊著沖鋒過來的騎士。
　　騎士猛地撞下馬來，那戰馬幾乎沖到魔山身前，被魔山大吼壹聲，寒冰劍還沒舉起，那馬吃驚中斜刺裏沖出，順著河流向上遊狂奔。
　　魔山沖在最前面，立即吸引了火力，三名百夫長發壹聲喊，挺槍壹起沖向魔山。
　　咻咻咻！
　　連環三箭，三名百夫長壹壹撞下馬來。
　　魔山本做好了斬殺三名百夫長的準備，卻再次落空。這令他壹窒！
　　“安蓋！”魔山大喊，向壹隊正勒轉馬頭逃走的槍騎兵沖過去。
　　“大人，不是我，是巴隆·史文鐵衛！”安蓋大喊。
　　巴隆·史文，禦林鐵衛，身披白袍，神箭手，卻在和安蓋的射箭比武中輸給了安蓋。從此壹直耿耿於懷。
　　今天機會難道，他見安蓋跳下碼頭就連射了數名百夫長和將軍，箭無虛發，頓時爭勝的心嘭的燃燒起來，於是在船上的海軍戰士手裏搶了弓箭，跳下碼頭，壹連三箭，把沖向魔山的三名騎士給壹壹射死！
　　弓箭利遠襲！
　　魔山壹行人不過百人，沖上河渡口的碼頭，好多將軍和百夫長看見了，認為有機可乘。至少有兩名將軍五名百夫長認為能合圍這支小隊伍。
　　安蓋和巴隆壹左壹右，箭無虛發，把這幾名將軍和百夫長壹壹射死。
　　對方的士氣狠狠受挫！
　　……
　　魔山撞進了敵人的槍騎兵的隊伍中去，盾牌橫揮，擊倒壹匹戰馬，馬上騎兵飛上了半空。
　　僅僅壹下盾擊，威不可擋，這支槍騎兵隊伍被魔山之威猛嚇壞了，崩潰。
　　魔山寒冰巨劍揮起，瓦雷利亞鋼劍在他的力量下削長槍鎧甲如削奶酪，寒光壹閃，長槍紛紛折斷，手腕翻轉，長劍橫掃，連人帶馬，都被劈成兩半。
　　魔山所到之處，如翻波沖浪的鯊魚，敵人的隊伍在血腥氣和鮮血殘肢中紛紛崩潰。
　　無人能擋他壹劍之威！
　　瓦雷利亞鋼劍本就極少，寒冰劍因為太過沈重和長大，從未用於戰場上殺敵。
　　不過落在魔山手裏的寒冰劍，卻偏偏是戰場上殺敵的最好武器，砍人如片人形蘿蔔，如切奶酪壹般的，就把人和馬都砍成兩段。
　　七國之中，除了魔山本人，無壹人的雙手大劍能和魔山的寒冰劍相比。
　　更無壹人的力量，能擋住魔山壹擊！
　　仿佛只是眨眼間，魔山連破三個方陣，突破了槍騎兵的陣型，殺進了弓騎兵隊伍中去。
　　弓騎兵面對魔山玩近身戰，那就純粹是壹盤黃瓜，魔山隨心所欲，想怎麽切就怎麽切。
　　弓騎兵陣線轟然崩潰，被魔山壹人飛快擊穿。戰馬，士兵，紛紛在寒冰劍下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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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白色披風從魔山左側斜刺沖出，對上了壹個槍騎兵隊伍，長劍豎劈，砍斷壹名槍騎兵的手臂，伸手壹拉，就把這名慘叫的騎兵給拽下馬來，兩根長槍從側邊搶過來，向他身上亂刺，白披風卻已經翻身上馬，長槍刺空。他身子扭轉，長劍順勢砍回，嚓嚓兩聲脆響，砍斷兩根長槍，戰馬馬頭相交，長劍掃劈，兇狠之極，劈開了士兵的護頸甲，並砍斷了這名士兵的脖子。
　　另壹名士兵大驚，急急勒馬逃走，白袍騎士大喊壹聲，追上去，壹劍下去，騎兵頭盔裂開兩半，腦袋被生生劈開。
　　此人威猛絕倫，力大無窮，鎧甲在他長劍下就好像皮革碎紙。他猙獰的面目被壹頂著名的狗頭盔遮擋得嚴嚴實實，活像地獄惡鬼。
　　四周本想來合圍這名禦林鐵衛的槍騎兵發壹聲喊，潰逃。
　　這名無可阻擋的禦林鐵衛，正是獵狗桑鐸·克裏岡。
　　白袍所到之處，就好像利刃劃開波浪，兇殘之極，敵人紛紛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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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人部的獨眼提魅跟在魔山身邊，很快就搶了壹匹戰馬，他對於不是要害的傷害總是借助身體上的鎧甲防禦，使用巧力滑開敵人的攻擊的同時，手裏的釘頭錘就砸在了敵人的頭上，壹下壹個，幹凈利落。
　　凡是中了他壹錘的士兵，當即斃命。
　　羅爾傑也是個喜歡用釘頭錘的家夥，兩個人聯手，搶了戰馬壹路敲過去，敵人紛紛倒下。
　　小美女齊拉帶著她的七個惡魔壹般的年輕兒子自成壹個小戰隊，守住魔山的右翼，雙劍連環的她在七個兒子的協助下，已經割下了好多人的耳朵來做戰利品。
　　瘦子岡梭爾卻並不肯沖在第壹線，他跟在大家的後面補刀落單者和受傷者，不管是人是馬，壹劍下去，不是脖子就是眼睛，劍刺要害，動作極快，眨眼間就是數下捅刺。
　　壹名落單順河下遊逃走的士兵，他鍥而不舍的追上去，遠處的數名槍騎兵看見僅有他壹人，立即來合圍。
　　岡梭爾根短刀插進他胯下的馬股，戰馬痛極，猛地竄出，瞬間追上士兵，壹劍猛砍，斜斜砍進士兵的脖子，士兵慘叫倒下，空戰馬帶著馬鞍飛奔逃走。
　　岡梭爾在幾名槍騎兵合圍之前，殺死了這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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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森劍術高明，他和埃林、葛拉燈爵士跟在魔山身邊，三把劍對付敵人，凡是跟他們對敵的不管是爵士還是士兵，無不被猛烈砍翻，後面兄弟們跟上來馬蹄踩踏，把人踩成血屍。
　　魔山、鄧森、埃林和葛拉燈，壹路硬沖猛打，所向披靡，所到之處，不管是槍騎，弓騎，重騎，紛紛崩潰。
　　槍騎奔逃，沖擊了後面的弓騎；弓騎崩潰，沖擊了後面的重騎。重騎長途奔襲，來到黑水河邊，比其他騎兵更累，人累，馬也累。這造成了瘋狂的連鎖反應，重騎無心戀戰，紛紛掉轉馬頭，只顧向森林裏逃命。
　　馬蹄紛紛，蹄聲如雷，無數騎兵勒轉碼頭，向森林裏狂遁。
　　所謂兵敗如山倒！
　　史坦尼斯在他的侍衛們的保護下先壹步逃進了森林。
　　魔山實在太猛，看準了他的旗幟猛沖過來，將軍和百夫長們紛紛上前阻擋，無人能擋住魔山橫揮的巨劍，他的盾牌砸出，戰馬也被轟然擊倒，無人能擋。情況緊急，史坦尼斯不得不率先逃走。
　　魔山率領兄弟們殺到禦林的邊緣，停下了腳步，不再進入。
　　森林裏面，他體型巨大，阻擋的東西過多，敵人人數是他們的百倍以上，任何樹木後面都能躲藏並攻擊他們，進入森林，兇險加倍。
　　“回去！”魔山大喊壹聲，勒馬奔回。
　　黑水河裏，二十三艘戰艦壹字排開，四千六百名海軍戰士壹個都不曾上岸，他們在甲板上張弓搭箭，嚴陣以待，只要敵人敢出森林來掩殺，箭雨就會覆蓋下去。
　　“誰受傷了？”魔山大喊。
　　守備隊總司令傑斯林·拜瓦特左肩中箭，大腿上挨了壹槍，他笑道：“伯爵大人，我有兩處獎章！”
　　“我有三處！”波利佛·克裏岡說道。他除下頭盔，腦袋上有血流出來。
　　“怎麽回事？”
　　“我和壹個騎士爭奪戰馬，長劍被他用短刀卡在外面了，收不回來，只好用頭盔猛撞他的臉。我把他臉上的面罩都撞進了他的臉裏面去。”
　　兄弟們哈哈大笑。
　　“有誰死了沒？”魔山高聲喝問。
　　“我差壹點就死了。”胖佐羅說道，“我的彎刀破甲的確很差啊，連砍了數刀，都沒能把壹名騎士砍死，但是他壹劍過來，立即貫穿了我的鎧甲。”
　　眾將看見佐羅的胸膛位置壹道劍傷。
　　“長劍貫胸，妳竟然還沒有死？”魔山說道。
　　“波隆！”胖佐羅的維斯特洛通用語帶著異域口音，“是波隆很及時的砍斷了那名騎士的手！”
　　波隆的頭盔、鎧甲、劍鞘、雙手、馬身，到處都是鮮血。他壹聲不吭，身形看起來依然如豹子壹般充滿了張力。
　　“受傷沒，波隆？”魔山問道。
　　“都是別人的血！”波隆淡淡說道。
　　數十人無壹死亡，但大多數都掛了彩，波隆是少數幾個壹點傷都沒有的人之壹。
　　“我身上的血都是自己的。”大頭奇斯威克哈哈說道，“我剛沖進壹個槍騎兵的隊伍中，頭盔上就挨了壹箭。於是我放棄了面前的敵人，去追殺令我中箭的壹名距離很遠的弓騎百夫長，那家夥躲進了弓騎陣營中間去，又連射我數箭。我發誓就是死也要先砍了他。我沖進了弓騎營，不理會其他任何人，徑直沖到了他的面前，那家夥已經嚇呆了。我就砍下了他的腦袋回來，我的身上中了很多箭，也中了不少槍刺。我是受傷最多的了，我相信誰也比不過我的傷。”
　　壹人獨騎，殺進對方層層的方陣中去，還能活著回來，如此悍勇，眾將無不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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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林裏面，上萬雙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魔山壹行數十人從容在渡口碼頭上岸，大笑著跳上國王號，戰意高昂，揚長而去。
　　史坦尼斯臉色鐵青，他仗著馬快，要來黑水河提前紮營威懾蘭尼斯特的。
　　這次的確被威懾了，只是被威懾的是他本人而已。
　　史坦尼斯想起了在龍石島圖桌廳裏的祭師梅麗珊卓，梅麗珊卓希望能隨軍作戰，為國王出力贏得勝利，史坦尼斯拒絕了她。
　　他認為紅神可用於對某個人的暗殺，至於真正的戰爭，靠的是兵力和戰術，而非神信仰。
　　……
　　轟！
　　鼓聲開始很小，只有國王號壹面戰鼓。
　　轟！
　　隨即，第二面戰鼓加入了進來。
　　轟！
　　二十三艘皇家戰艦壹起敲響了得勝鼓點。
　　轟！轟！轟！轟！轟！轟！
　　鼓聲震耳欲聾，以排山倒海之勢，壓下了黑水河的嘩嘩水聲。
　　魔山萬歲！——國王號船長阿奇博爾德拔劍高喊！
　　這是壹個熱情澎湃的信號。
　　立即：戰艦上，碼頭上，城墻上，上萬將士們齊聲吶喊，契合著戰鼓聲，氣勢磅礴、震天撼地。
　　魔山萬歲！
　　……
　　禦林裏面，史坦尼斯和他的將軍們沈默不語，每壹個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就好像被人挨個用拳頭揍了他們的臉。
　　所有人都明白，無人能擋住魔山之威。尤其是，那柄巨劍，太過鋒利，削鐵如切奶酪！
　　……
　　皇家戰艦港口的碼頭上，小惡魔目睹了這壹場酣暢淋漓的突襲戰，在他身邊，國王喬佛裏眉飛色舞，拔出佩劍虛劈，激情澎湃。
　　小惡魔從今天的戰鬥中悟到了壹個道理：士兵可募，猛將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