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5章 布蘭權謀

　　“布蘭，我做不來國王，我也不會和丹妮莉絲聯姻。她是我的姑姑。”最後壹句話，瓊恩加重了語氣。
　　在史塔克家族長大的瓊恩，接受了艾德的為人原則和榮耀標準，要令他和上壹輩的親人‘亂論’，那是他絕對無法逾越的底線。
　　坦格利安家族的傳統和史塔克家族的傳統截然不同。
　　而瓊恩，身負有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脈，卻是在史塔克家族裏長大。他的骨子裏，已經是史塔克家族教給他的禮儀和信仰。
　　布蘭看著瓊恩，他知道他必須做出讓步。瓊恩是無法靠利益說動的人，他繼承了艾德·史塔克的迂腐和古板。
　　“瓊恩，妳可以不和丹妮莉絲聯姻，但七國的安定和數十萬人的生死需要妳的幫助。凜冬將到來，很多平民會因為戰爭帶來的缺衣少糧而在凜冬的大雪裏凍斃。南方人為了支援北境人抗戰異鬼，運送了大量的糧食到臨冬城來，臨冬城的地下隧道裏，堆滿了南方人的糧食。而壹旦凜冬來臨，不管是北方還是南方，都需要糧食。這個時候，數十萬人的戰爭就是真正的災難。”
　　瓊恩默然！
　　“父親很快就會接了客人回來，我們可以和父親商量壹下，看看父親的意見吧。”布蘭搬出了艾德·史塔克。
　　“好！”瓊恩答應了。
　　瓊恩和艾德的感情就是父子，艾德的準則是瓊恩行事和做人的標準。布蘭對這壹點看得很準。他壹提艾德，瓊恩的抗拒就減弱了。
　　無數貴族都是想盡壹切辦法向上爬，而瓊恩有了機會，卻並無真正的熱枕。看他的神情，他其實更願意呆在北境。至於君臨的鐵王座，那些人的紛爭，瓊恩並不太在意。
　　只是，不管是誰，只要提起南方人對北境人在對戰異鬼的戰爭中給予了支援，就會打動瓊恩的心，也會打動艾德·史塔克的心。
　　史塔克家族是大貴族中難得的正直、公正、有良心的貴族！
　　……
　　夜晚。北境王的客廳裏火盆熊熊，房間很簡陋，但很溫暖。
　　大多數北境人都住在了地下。地下的空間並無憋屈感，相反，比地面溫暖太多，並且還節約了大量的火炭。
　　在八千年的歷史中，北境人已經習慣了在凜冬裏住在地下。他們在地下的房間，通風、采光、排水都做得不錯，形成了壹套成熟的建築系統。
　　客廳裏有北境王艾德·史塔克、王後凱特琳·徒利、布蘭·史塔克、瓊恩·坦格利安、加文·維斯特林伯爵。
　　這是個小小的聚會，大家在晚飯後小聚壹下，由布蘭·史塔克提出，他有事情想對這些人說。
　　“父親。”布蘭開口了，“我想說幾件大家都應該關心的大事，如果有什麽不妥，請父親和母親不要怪我。”
　　艾德看著布蘭，沒有說話。
　　凱特琳·徒利則是滿含愛憐的目光點了點頭。布蘭變得成熟冷靜，睿智有遠見，唯壹的不足，就是孩子失去了童真的快樂。凱特琳發現不管什麽時候看見布蘭，孩子都是冷淡的表情。
　　這令凱特琳·徒利心裏有刺痛，她並不願意布蘭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
　　布蘭環視了眾人壹眼，看見大家都在全神貫註的聽他說話，他於是繼續：“父親，我想把瓊恩的身世說出來，告訴母親，妳同意嗎？”
　　凱特琳的背脊頓時壹僵，脖子壹硬。
　　關於瓊恩·雪諾的身世，提起來就是她心裏的刺。她並不願意聽見關於瓊恩母親的任何消息，她自始至終，都沒能說服自己接受瓊恩。
　　艾德看壹眼凱特琳，看見了她變得僵硬的表情，他目光移到瓊恩的身上，和瓊恩簡短的目光交流後，艾德說道：“布蘭，關於瓊恩的身世，這取決於他自己。他如果同意妳說出來，我沒有意見。”
　　瓊恩註意到了凱特琳夫人的不適，他心裏嘆了口氣，是時候讓人知道他並不是私生子的身世了，這個不榮譽的身份他背負了十幾年，這十幾年來，他受盡了人們的嘲笑和羞辱，也看夠了凱特琳夫人的冷眼。
　　瓊恩向布蘭點了點頭。
　　布蘭說道：“母親，瓊恩·雪諾真名叫做瓊恩·坦格利安，他是雷加·坦格利安和姑姑萊安娜·史塔克的孩子。”
　　凱特琳·徒利的心裏本來已經建築起厚厚的防線來抵擋關於瓊恩母親的秘密所帶來的難受，布蘭的話令她楞住。
　　這……這……這……是真的嗎？
　　凱特琳·徒利感覺自己的頭腦裏轟轟的，布蘭在說什麽？瓊恩是雷加和萊安娜的孩子，並不是艾德和其他女人的私生子？
　　凱特琳耿耿於懷的，就是艾德在外面有了另外的女人，只要想起這壹點，她的心裏就很痛。
　　“瓊恩並不是私生子，凱特琳。”艾德歉意的看著自己的夫人。為了保密瓊恩的身世，凱特琳受了十八年的煎熬。
　　艾德的手攬住了微微發抖的凱特琳的肩膀，北境男人的冰凍粗獷裏透露出了歉意的溫柔。
　　“妳們究竟在說什麽？”凱特琳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壹絲惱怒，更多的則是迷茫的疑惑。
　　“母親。”布蘭的聲音平靜無波，“伊耿歷281年，赫倫堡大比武，雷加王子奪得了長槍比賽的冠軍，他把象征著愛與美的紫色玫瑰的王冠戴上了姑姑萊安娜·史塔克的頭頂，這引起了七國貴族的壹片嘩然。當時，雷加的王妃伊莉亞·馬泰爾公主就坐在萊安娜姑姑的身邊。這件事情，是導致篡奪者戰爭爆發的火種。”
　　眾人默然，加文伯爵和艾德公爵都是當時在場的貴族，親歷了那場大比武。艾德大人的哥哥奔狼布蘭登當場就站了起來質問雷加，他認為雷加羞辱了史塔克家族的榮譽。
　　瓊恩·坦格利安卻是第壹次聽人說起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的往事，他聽得全神貫註，想盡量多的了解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的故事。
　　布蘭停頓了壹小會：“母親，其實在雷加把王冠戴上萊安娜·史塔克姑姑的頭上之前，雷加王子和伊莉亞公主兩人已經秘密離婚，只是礙於兩大家族的政治聯姻，雷加和伊莉亞兩人都依然維持著表面的婚姻。”
　　加文伯爵、艾德公爵、凱特琳夫人都是怔住。
　　關於這壹點，他們並不知曉。
　　艾德對這壹點也並不了解，他對雷加和伊莉亞離婚的事情完全不清楚。真正對這壹點非常清楚的，壹是魔山，壹是布蘭。目前簡妮也是最清楚內幕的壹個人，魔山告訴了她所有的秘密。簡妮又把所有的秘密告訴給了艾莉亞·史塔克。
　　“雷加在比武大會上對萊安娜姑姑壹見鐘情，而萊安娜姑姑也愛上了雷加王子。壹年後，兩人私奔，引發了篡奪者戰爭的爆發。雷加和萊安娜來到了多恩的極樂塔，雷加找來了舊鎮聖堂的大主教為他們主持了簡單的婚禮，他們的婚姻，是合法有效的。見證他們婚姻的人還有拂曉神劍亞瑟·戴恩、禦林鐵衛隊長白牛傑洛·海塔爾爵士。”
　　“布蘭，妳說的這壹切都是真的嗎？”凱特琳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她感覺自己如在做夢。
　　“母親，我說的每壹句話都是真的。舊鎮繁星聖堂的圖書館裏，至今還保留著雷加和萊安娜姑姑結婚的文書。為雷加王子和萊安娜姑姑主持婚禮的舊鎮大主教至今還健在。”
　　房間裏變得異常的安靜！
　　凱特琳·徒利難以置信的看著瓊恩，她憎惡了壹十八年的孩子，竟然並不是私生子。她梗在心裏壹十八年的心病，竟然全部都是假的。艾德·史塔克沒有背叛過她，壹如人們推崇的那樣，艾德視自己的榮譽高於生命，他對家庭、婚姻從未背叛。
　　凱特琳·徒利感覺胃部發酸，她的手摸上了艾德的手，她的眼角微微紅了……
　　“夫人，我很抱歉……”艾德低聲說道。
　　“奈德，是我的錯。我本該對妳完全的信任……”
　　“不，凱特琳，別責怪自己。”
　　“奈德……我知道妳得保護瓊恩的安全，勞勃國王最痛恨的就是坦格利安，他發誓要殺了坦格利安家族的所有人，斬草除根。妳只有認了瓊恩是自己的私生子，才能讓孩子安全的活下來。”凱特琳看向瓊恩，目光很復雜，她的嘴唇嚅動，聲音變細，“瓊恩，我……”
　　“王後陛下，妳沒有犯任何錯。”
　　“叫我舅媽，孩子。”凱特琳·徒利是壹個心底善良的貴婦，只是她無法戰勝內心的嫉妒和偏見。當她得知瓊恩並不是艾德的私生子，梗在她內心的那壹切負面的心病全部都煙消雲散，她的內心，又歡喜又感慨，已經壹片晴朗。
　　沒有任何其他事情能比得上這個消息帶來的喜悅了！自己深愛的丈夫並沒有背叛自己啊！
　　瓊恩果然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叫了凱特琳為舅媽，又鄭重其事的叫了艾德為舅舅。
　　加文伯爵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他萬萬想不到瓊恩·雪諾這個私生子竟然並不是艾德的私生子，而是雷加和萊安娜的合法兒子，這個壹頭黑色頭發神情誠實的孩子，竟然是瘋王伊利斯的後代，是雷加的兒子。
　　他竟然是壹個坦格利安！
　　這事情變化得太大了，這個坦格利安，對鐵王座會不會有什麽想法？根據坦格利安家族的傳統，瓊恩壹下子就成了坦格利安家族鐵王座的合法繼承人。
　　說出瓊恩真正的身世，並不是布蘭真正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說服北境支持瓊恩去坐上鐵王座。
　　“父親，母親，加文伯爵，我還有壹件很重要的大事要對妳們說。騎龍回到明月山脈的魔山，他的巨龍並沒有死，夜王寒冰槍造成的所有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
　　這是壹個很重磅的消息，加文伯爵的眼睛頓時發亮，就好像寶石。
　　狂喜在他的嘴角顯現眼角眉頭壹起展現。
　　艾德和凱特琳壹怔之後都是又驚又喜，艾德瞪大了眼睛：“布蘭，妳的三眼烏鴉看見了魔山的巨龍？”
　　“是的，我看見了。”
　　“偷羊賊真的完全恢復了健康？”凱特琳也是急聲問道。
　　“是的，母親，偷羊賊完全恢復了健康。”
　　“壹定是回到了南方氣候溫暖的原因。”凱特琳找到了壹個充足的理由詮釋了魔山巨龍重獲健康的原因。
　　“並不是氣候溫暖的原因，母親。”布蘭說道。
　　“哦，那是什麽原因？”
　　“道爾蒂·昆蒂娜夫人是血巫，血巫的魔法力量對於療傷是最了不起的。魔山能騎龍返回明月山脈，路上還帶著亞蓮恩·馬泰爾親王，這就已經說明其實偷羊賊的傷是能夠痊愈的。”
　　“妳是說，魔山故意告訴我們他的巨龍沒救了。”艾德說道。
　　“是的，父親，這是魔山的戰術，他要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相信他的龍必死無疑，丹妮莉絲和小惡魔提利昂果然很放心的率兵去攻打君臨。他們現在已經占據了龍石島，控制了龍石島海域和黑水河港口外面的所有航道。丹妮莉絲隨時都能發起水陸進攻，不過，她的軍隊雖然已經全部到位了，但她現在並沒有下令攻擊君臨。”
　　加文伯爵擔心愛女簡妮在君臨的安全，他忙問道：“布蘭，丹妮莉絲為什麽還沒有下令攻擊君臨？”
　　“因為龍，她的三頭龍，被魔山的巨龍偷羊賊給帶跑了，三條龍都被偷羊賊帶到了明月山脈的最深處，在偷羊賊的領地裏，三條小龍被魔山的龍語和燒烤山羊給留住了。”
　　瓊恩、艾德、加文、凱特琳無不聽得目瞪口呆！
　　“布蘭，妳的意思是說，魔山壹下子有了四條龍？”加文伯爵難以置信的聲音。
　　瓊恩、艾德、凱特琳同樣震驚。
　　“魔山希望能借助丹妮莉絲的三條龍繁衍出龍蛋然後孵化，他想重現巨龍在天空到處飛翔的盛況。壹百七十多年前，在龍石島的龍石山上，單是野龍就有六頭。偷羊賊就是那六條野龍之壹。”
　　“要繁衍孵化龍，沒有壹年兩年也無法做到吧。”加文伯爵喃喃的聲音。
　　“是的，繁衍和孵化，最少也要壹年半的時間。而在凜冬來臨前，丹妮莉絲和魔山因為鐵王座，將會爆發大規模的血戰。丹妮莉絲前來為家族奪回鐵王座，而魔山和他的旗下封臣，還有其他六國領地上的貴族們，都不會承認丹妮莉絲為王，因為丹妮莉絲帶來的軍團，以異域人為主。那些人並不是維斯特洛人。他們前來，也是來血洗維斯特洛大陸發大財的。父親，戰事壹起，北境也會卷入其中，不能幸免。”